“我跟着司总,你开车从后面跟来!”
夜阑捂着肚子,先追下了车。
夜影则在车上骂骂咧咧,今年明明不是他本命年,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破事儿都被他给遇到了!
其实堵车的地方也就三十公里,司冕的大长腿走得很快,几乎能赶上别人竞走的速度,三个多小时就走出了堵车区。
夜阑就地高价征用了一辆车,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赶到了魔都!
“司总,我们现在去哪儿?”
“不知道。”
饶是夜阑这种喜怒不常表露的人,表情也出现了一瞬的龟裂。
如果现在说话的是夜影,夜阑估计早一巴掌个招呼了过去。
可说话的是自家boss……
“司总,那我先安排酒店?”
司冕看了看烟花绚烂的夜空,垂眸掩下眼底的没落,缓缓点了点头。
离谱地赶到魔都,让他总是一丝不苟的形容有点凌乱,却远没有此刻他的心要乱。
他一直都知道,和苏卿禾在大学相恋的四年,她在他面前展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她的背景,远不止苏家二爷已故原配那不受宠的女儿。
她就像是谜团,接触得越多,越无法自拔,越致命。
可司冕不在意,反而甘之如饴。
他想着,反正两个人会结婚的,他有一辈子,慢慢地去探索,去发现。
就像,是开盲盒一样。
而他自己,也是一个个盲盒,等着她一一拆开,给她惊喜,或者……
可所有的一切,却因在三年前婚礼上的突发变故,戛然而止。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司冕如子夜般黑沉的眼眸中酝酿着风暴和决绝,这一次,谁也别想再企图破坏,哪怕是让他豁出命!
……
季家别墅,吃过年夜饭的众人都围坐在客厅,一个个对苏卿禾送他们的见面礼赞不绝口,都还回了更丰厚的见面礼。
三位舅妈拉着苏卿禾上了麻将桌,原本是想着放点水,让她多赢点压岁钱。
可苏卿禾好像手气真的太差,无论三位舅妈怎么放水,她几乎每把都能精准放炮,或者就是其他人自摸了。
“妈!卿禾第一天回家,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儿?一直听到你在喊‘胡了’!”
季之宴早听不下去了,端着红酒走到苏卿禾身后,想看她的牌到底烂成什么样:
“卧槽!你刚刚不是清一色自摸了吗?怎么还把五筒给打掉,让我妈吃呀?!”
三位舅妈齐齐顿住,转头看向苏卿禾,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三舅妈后知后觉惊呼了声:“原来是你在给我们放水呢!你这小妮子,和子衿那时候古灵精怪的劲儿简直一模一样!”
季子衿,苏卿禾的生母。
这是苏卿禾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人愿意当着她的面,毫不顾忌地提她母亲的名字,一时百感交集,跟着笑笑:
“三舅妈,我妈那时候,也这样?”
“可不是嘛!我当时还没嫁给你三舅,以他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来季家,就被你大舅妈和二舅妈拉上了麻将桌。
我哪里比得上她们的技术,输得都昏天暗地的。
子衿一上来,我就一直赢。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新手光环终于起了效果。
后来打了很多次,我才发现,居然是子衿在放水。”
苏卿禾:“……”
她终于知道,季之宴为什么明明生在季家这种大世家,大多数时候表现得其实很中二。
原来,有个傻白甜的妈妈!
正巧,苏卿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朝三位舅妈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去接个电话,回来再陪三位舅妈玩。
三表哥,你先替我玩会儿。”
季之宴被苏卿禾那声“三表哥”喊得晕晕乎乎坐上了麻将桌。
电话是司冕打过来的,直到走到院子里,苏卿禾才好意思接起来:
“喂?”
“在哪里?”
换做往常,苏卿禾这么久才接电话,司冕多少要问两句。
而现在,电话终于打通了,他都长舒了口气。
苏卿禾看了看四周,倒也没隐瞒:
“在家。”
“你回江南了?”司冕的表情,一寸寸在龟裂。
好在苏卿禾先开了口:
“不是江南的那个家。”
司冕停了两秒,没有再追问,而是轻声道:
“我想你了,怎么办?”
苏卿禾老脸一红,居然有种老夫老妻谈情说爱的极致尴尬:
“想什么想!昨天才开的年会!”
“可我就是想了呀,很想、很想的那种。”
司冕完全感觉不到尴尬,反而得心应手,“你有没有想我?”
苏卿禾无语望了望天:
“不想!”
这小没良心的!
“我也在魔都。”
“什么?”
“半岛酒店顶层总统套房,想约你一起跨年,可以吗?”
司冕自认为是很浪漫惊喜的出现方式。
怎料却被苏卿禾抓住了把柄:
“半岛酒店总统套房一晚,至少五位数起步,你不是说公寓的水电费都交不起了吗?”
司冕神色一僵,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我跟夜影借的钱,赚钱以后,会还他的。“
还堵在高速公路上的夜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苏卿禾在那头也不戳破司冕低劣的谎言,正准备婉拒,里头季之宴已经发出了破天际的惨叫:
“苏卿禾!
你接个电话接哪里去了?!
再不回来,老子裤衩子都要输掉了!”
苏卿禾嘴角抽了抽,语速奇快地对话筒到:
“我还有事,有时间再聊。”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司冕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手指来回动了动,竟连重拨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刚刚他听得很清楚,那是季之宴的声音。
而在之前,苏卿禾说的是,她在家。
她的那个家,也是季之宴的家?
还是,季之宴在她家做客?
良久,在凌晨钟声响起的同时,司冕把准点定时的问候给苏卿禾发了过去:
“新年快乐,我的栩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