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吃了解酒药,虽然醉意慢慢减淡,但整个人却越来越困,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个梦。
这次是在一间牢房样式的屋子里,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跪坐在地上,锦衣华服上都沾满了地上的灰尘,模样狼狈,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妘诀走近了,那个女人面对着她,她可以很容易看清楚面容。
是“妘诀”。又是她。
那这个男人是?
妘诀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男人是“帝宸”。
和上次的梦好像,只是两人现在都好像受了伤,面色惨白,尤其“帝宸”,他胸前缠绕着浸了血的绷带,触目惊心的一大片,一看就知道受了很重的伤。
妘诀的心立刻就紧紧绞在了一块儿。
发生了什么?上次他们明明还那么幸福,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正疑惑着,忽然坐在地上的那个“妘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根锋利的金光灿灿的东西。
她还在猜测这是什么,就见“妘诀”猛地欺身贴近“帝宸”,然后将手里的利刃狠狠扎进了他还在冒血的胸膛!
妘诀惊骇地倒抽了口气,吓得连退好几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睁睁看着那个“妘诀”又将利刃拔出来重新捅进去,反反复复,直到“帝宸”支撑不住地跪下来。
妘诀也腿软了,她瘫坐在地上,脸上凉凉的,这才发觉自己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帝宸”眼里涌出血泪,哑声问“妘诀”:“你爱我吗?”
“帝宸”没有得到回答,忽然又远远地看向她,带着哭腔问:“你爱我吗?”
妘诀猛地醒了过来。
她坐起来惊魂不定地喘着气,这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
睡在她旁边的帝宸听到声音,立刻也坐了起来,把人掰正面对自己,看清了她脸上的两行泪。
帝宸用指尖替她轻轻拭去了,问:“做噩梦了?”
妘诀呆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胸膛上,摸了摸,干干净净,完好无损,没有受伤,更没有被她刺伤。
帝宸在她要收回时握住她的手捂在胸膛上,低声笑道:“喜欢摸?来,随便摸。”
妘诀还没有从悲伤的氛围中抽离,眼泪又倏地淌了下来,抽噎道:“我梦见,我杀了你……”
帝宸含笑的唇角立刻僵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妘诀又道:“你这个人,太作恶多端了,害人不浅,你看,我在梦里都对你深恶痛绝,你死的可难看了……”
她说着说着又恢复了几分清醒,立刻意识到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吉利,赶紧“呸呸呸”,然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这样说你,赶紧用鸡毛掸子……”
这里有这样的习俗,如果身上沾了晦气,要用鸡毛掸子掸几下把晦气拍掉。
她正要下床,却被帝宸一把抱住,紧紧的!
帝宸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梦见……你杀了我?”
妘诀赶紧解释:“只是一个梦,不作数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可帝宸却忽然大笑了出来,很兴奋的样子,松开她后看着她的眼睛确认道:“你真的梦见了?是什么样的情景下?”
妘诀咬着唇不敢说,可帝宸不肯罢休,不停地晃她要求必须说出来。
妘诀没办法,才仔细回想道:“一个牢房,你应该是个皇帝。”他身上的龙袍自己记得很清楚。
皇帝……是承临啊。
帝宸的眼睛中隐隐有些湿润,她梦见承临了,是不是记忆很快要恢复了?
妘诀看着帝宸这副样子,愈发觉得他是个变态,听到别人说杀了他,竟然还这么高兴?
真是匪夷所思。
妘诀不再管他,就要下床时,忽然反应过来,帝宸……怎么会在她床上?还和她盖着同一床被子?
妘诀大惊失色,瞪着他话都说不清了:“你!昨晚……我!”
帝宸笑眯眯地凑上去在她唇边偷了个香,道:“我们已经同床共枕了,你要对我负责。”
妘诀脸都绿了,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内衣穿得好好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反应过来这是骗她的。
可这样也足够让她不爽了,这玩笑能随便开吗?!
她咬咬牙,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掌声顿时响彻房间。
帝宸的脑袋偏到一边,半天没回过来,很明显是愣住了。他抬起左手抚上脸颊,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又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你刚刚打我了?”
妘诀后怕的劲儿上来了,故作强硬道:“是你先占我便宜的!”
说到这个,她又想起昨晚,一摸嘴唇,果然是被咬破了。
“你昨晚还亲我,我们是可以亲嘴、可以睡在一起的关系吗?你有没有礼数!”
帝宸笑了笑,暧昧道:“礼数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妘诀对他这种无赖行为气愤不已,一脚把他蹬了下去,帝宸在水泥地上打了几个滚,沾了一身的灰尘。
“快点出去!”妘诀把他压在床上的衣服扔给他,又拎起地上的鞋子砸过去:“别让我奶奶看见!”
一家人全在这个地方,他竟然还敢公然和她睡一个屋,肯定要被他们说死!
妘诀匆匆穿了衣服,又塞上鞋子,见他动作慢腾腾的,便让他先在房间里别出来,自己先去探探风。
手刚碰上门锁时,帝宸忽然从后面抱住她,掰过她的脸霸道地吻了上去说:
“你奶奶已经答应我们在一起了,下午收拾东西跟我走,好不好?”
妘诀惊讶得睁大了眼,奶奶答应了?怎么可能?全世界的人答应了,奶奶都不可能答应。
因为奶奶是个极其墨守成规,思想保守的人,当初她想出去上学都是废了好一番口舌才勉强劝动她的,她怎么可能才一个晚上九改变主意?
妘诀不相信,推开了他走出去,她得去找奶奶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