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虽然剧组的事情看似很大,但毕竟没有死人,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很难解决。
但按照薛老二和沐家的财力,不可能在这么长时间还没解决。
况且,沐风不是傻子,自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一天到晚不好好拍戏,不想着如何提升自己的名气,就这么在这儿耗上,不科学啊。
按照小说和肥皂剧里的设定,富二代和二世祖必须是人傻钱多的高富帅,跟个灰姑娘吃个街边麻辣烫就能爱上对方。
两个人成天不想着如何继承亿万家业,动不动就要远走高飞,美其名曰追求自由和真爱。
但我明白,那是拍给傻瓜看的,不说那些顶级富豪,仅仅是我接触过的这些有钱人,个顶个儿的精明。
不光他们自己聪明,后代也都不差。
别看赵飞一天到晚跟我们几个瞎混。
但人家从初中就开始耳濡目染,玩股票,玩基金,跟着爹妈参加各种应酬和会议,自家生意上的业务往来比谁都熟。
所以,沐风肯定不会比赵飞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不了解的原因。
林韵南低头思索了一阵,“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但现在想那么多有啥用?”
“不,得想· · 我问你,沐家和薛老二关系如何?”
“这个嘛· · · 一般,两人都是鼻子眼朝天,谁也不服谁,合作也不是很多,这次不知是怎么了,俩家联手投资,而且,其实这个村子是他们在开拍之前就定好了,要在这里取景拍摄的,根本没有和导演商量。”
我一拍手:“对了!就是这个!这个村子,如果是那种有名的取景地,怎么会没有景区的工作人员,而且,我没有见过这里的村民,那些在村子里晃悠的,我看可都是城里来的群演。”
林韵南还是有点一头雾水:“这本来就是个荒村,除了一个傻子,没有人了,是因为这次拍摄才重建的。”
“这就对了,荒村里有个没把自己饿死的傻子,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得去找他问问。”
说干就干,我立马下床,准备出去找那个傻子。
“哎!我跟你一起去!”
林韵南一把拉住了我。
和被沐风拉住的林韵南一个反应,我也轻轻地把胳膊抽了出来。
林韵南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有些尴尬地把手缩回去。
“我·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 ·”
林韵南没敢抬头看我,偏着脑袋,嘴里嘟囔道。
我又不是傻子,林韵南的心思我知道,但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也不能是朝秦暮楚的人。
“等这次结束,要是顺利的话,我帮你把薛老二除掉,你就自由了。”
林韵南听后抬头望向我,卜灵卜灵的大眼睛里又泛出了泪花。
“我还是要和你去,你知道那傻子平时在哪儿吗?”
我一愣:“这个嘛· · · ”
“行了,我带你去找他,要是有啥危险,你保护我不就行了?”
林韵南说完,先我一步推开房门出去了。
我的房间在别院,有一道后门,林韵南轻车熟路地带我从后门出去。
“那个傻子平时行踪不定,但我看到过好几次,他会常去村子的后山,那里太偏了,我们都不会去。”
林韵南说着话,带着我绕出了剧组驻扎的地方,外头停着剧组的一辆双座小型越野车。
林韵南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发动了车辆,带着我穿过了村北头的一条小溪,径直往山里去。
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宁,思虑良久,趁着手机还有信号,给秦子婴打了个电话,把我这边的事情简要说明,并让他多去六爷身边保护他,防备掌柜的下黑手。
秦子婴答应下来,并说六爷的眼线最近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掌柜的最近好像是有什么行动,叫我办完事抓紧回去。
我答应下来,挂断了电话。
约莫在干涸的河床还有土路上颠簸了三十分钟之后,一片林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只好把车子停下,步行进去。
山路崎岖,不过我和林韵南都是山里孩子出身,虽然这几年算是养尊处优,但走几段山路倒也算不得什么。
唯一让人烦躁的事是,山里空气闷热潮湿,加上几条溪流和分布在林中的水塘,不少水边生长的蚊虫成团飞舞在密林当中,没走多远,我的身上就被咬出了不少包。
穿过了山坳下的一片林子,我们上了一条碎石密布的盘山小径,小路险如天梯,基本上只有五十公分宽,最窄的地方甚至要人贴着崖壁一寸寸往前蹭着走。
林韵南身量娇小,双臂张开扣住崖壁,一点点走去,倒是嫌我在前面磨磨蹭蹭了。
“大姐,我恐高啊,你别催了,再催我可跳了!”
“啊?你个大男人还恐高?这也没多高啊?”
“不是,男人就不能恐高啊?男人也是肉长的啊,你可千万别碰我啊· · ”
说着话,我脚边一绊,身子一偏,险些整个人一头栽下去,眼见一块碎石被我踢落崖下,砸进了深林之中。
“江初年!”
林韵南吓了一跳,叫了我一声。
“没事!”
我也下意识嘴硬地回道。
那一刻,我浑身汗毛倒竖,毛孔扩张,忙站起来,整个人重新贴紧崖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往前挪动。
我面朝崖壁,身后五寸便是二十米的断崖,虽然比不上西岳太华山的千仞绝壁,猿猱难度,但对于我来说,依旧是天堑般的存在。
好在这段路不长,蹭着行进了十五分钟左右,山道重新变得开阔起来,我和林韵南一前一后继续往前走去。
大概花了三十分钟左右,我们才绕到了山后。
峰回路转,一阵腥风裹挟着细碎的砂石飞来,我们连忙伸胳膊挡住眼睛。
不多时腥风过去,我们再睁开眼,面前已是人间炼狱。
“这是!天呐· · ·”
林韵南转到山后,看到那里的景象之后,便花容失色地叫出声来。
后山背面,大抵是个圆盘形状,深陷下去的缓坡格局,四面围山,仅有这条羊肠小道可以通行。
而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片缓坡上,杂乱无章地错落着无数的坟丘。
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堆,有的孤零零戳在了一片乱石之中,而更多的是老坟上摞着新坟,一家子整整齐齐,码成了一摞。
抬眼望去,大大小小坟丘如同携带着无数黑色肉刺的“瘊子”一样嵌在了后山的荒地之中,慢慢增生,腐烂,以至于让人望上一眼,便心生不适。
乱葬岗子,我小时候经常见,便是在里面睡觉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就从规模而言,我家那边的乱坟丘子顶多算是这里的传达室。
“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 · ”
林韵南捂住了口鼻,不敢置信就在距离自己拍戏地方不足二十公里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巨型乱葬岗。
我俨然瞧见这片山坳里晦气冲天,且土地厚重,没有外面那样的溪流小河,难保尸体不会有异。
我t恤外套了一件衬衫,此时,我问林韵南要来了她背着的水壶,用水打湿衬衫之后,撕下两条来,又把随身的朱砂往上摸了点,如果真是尸气和晦气的话,也能略微抵挡一下,为我们争取十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