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我听说这张图是从邵元节的墓里滤出来的,你对他知道多少?”
“邵元节,我记得是明朝的道士,嘉靖的师父,辈分极高。”
我刚说完,秦子婴又补充道:“邵元节,龙虎山正一天师府门人,道门泰斗,生于英宗年间,嘉靖曾诏其入京,因求雨祈晴有功,后又斋醮护得皇太子出生,被封为真人,赐紫蟒玉带,领一品文官衔,总领三宫,统辖天下道教,风头一时无两,甚至盖过了当代正一天师。”
张超美赞赏地点点头:“秦道长果然博学,但也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此人之所以能统辖天下道门,除了深得嘉靖信任之外,也因为此人曾救了天下道门。”
我闻言一惊:“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武宗正德皇帝在位之时,宁王朱宸濠密谋造反,曾拉拢邵元节,想借助他在道门内的影响力,为自己日后坐上皇位提供一份助力。”
我听到宁王二字,忽而想起师父说过的,自己年轻时和老王下过的那个凶墓,不就是宁王朱宸濠的阴宅?
“不过邵元节当时极力拒绝,最后宁王兵败身死,邵元节也因此在道门内的威望更上一层楼,试想以邵元节的身份,如果真的投靠宁王,日后武宗就算再顾忌道教千年底蕴,恐怕也难免打压。”
我又问到:“那这份藏宝图和宁王又有什么关系?”
“此图是当年宁王为表诚意,送给邵元节的赠礼,里面的记载的东西如果真的现世,以现在的米价估算····起码足够供应半个东南一个月的支出。”
六爷眼中略过一丝惊讶,缓缓开口道:“张先生,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请你直说。”
“六爷,这图里记载的,是前蜀的国库所在!”
“五代十国的前蜀。”
“小年说的不错,不过这张图缺了一样东西。”
六爷问到:“还缺什么?”
“坐标,这张图的确记载了前蜀国库所在的区域,但缺少准确坐标,不过我已经和我的老师联系好了,三天后他就到,他手里有一个与这张图有些联系的东西,或许就是坐标。”
六爷哈哈一笑:“那老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偷走的只是个无用的破纸,张先生,这次就全靠你了,放心,我郑六对朋友绝对肝胆相照,这几日你就安心住下。”
我和秦子婴对视一眼,通晓了彼此心思,这是鸿门宴啊。
从六爷那儿出来之后,我和秦子婴到了夜市上。
“老秦,你真的要去?盗墓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六爷对我有恩,我说过,有恩必报,老江你和我不一样,咱们去和六爷商量一下,你不用去了。”
我知道秦子婴是觉得此行危险,不想让我涉险,我心里有些感动,自从和秦子婴在一块搭档,我就有了一种可以把后背完全放心交给他的感觉。
“老秦,说的什么话,做兄弟有今生不一定有来世,还是那句话,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我们两人当晚各自回去休息。
其实我和秦子婴心里都明白,上了六爷这条船,再想脱身,实在太难了。
接下来三天六爷都没有联系我们,只是听阿松说他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一应人马装备。
秦子婴在照顾妹妹,而我除了每晚被噩梦折磨之外,白天还要抽时间去找张芊芊。
只是张芊芊似乎有意躲着我,总是推脱有事。
我一来被傩女缠身,二来最近脑子里乱成一团。
反正我问心无愧,至于误会,我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张芊芊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日后总能解释清楚。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把这些琐事解决,赶紧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
三天之后,阿松把我们接到了六爷的别墅,而张超美的师父还带来了两个人。
“小年,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一言难尽地一笑:“王爷,卢老,山哥好久不见了。”
三人都对于我的出现既惊讶又欣喜。
张超美和六爷见此也疑惑我们之间怎么会认识,而且交情深厚。
我又和老王一起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水胆和狐刚子的事情。
只说是挖掘的时候出了点邪乎事,托我去解决。
经过一番交谈,我才知道这次行动的准备异常充分。
先是师出有名,老王也想勘探这座前蜀国库,但唯独差一个通晓道术和阴阳五行的行家,更缺少趟子手。
历代王侯巨冢,防盗措施花样百出,更不必提前蜀国库这种规模的巨穴。
虽然有卢老随行,但毕竟势单力薄。
六爷的加盟无疑是个巨大的助力。
加上六爷的背景不简单,几番运作之后,弄到了许可证,作为辅助人员,可以随老王同行。
再说人员配置,阿松,我,秦子婴不用说了,还有老王三人和张超美。
众人都异常期待地看着老王手里的木匣。
老王这个木匣上挂一个内嵌机关,内有三十六根蚕丝,牵动一枚千心锁。
必须要按照特定步骤拨动转轮,否则内置的火油便会顷刻间将整个盒子烧成焦炭。
此锁名为千机匣,是仿前清应天府有着应天锁王在暮年的杰作复制的。
当今世上只有五个,老王手里这个,是十五年前从京津之地淘来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