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馨讲述了那天我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大佬的电话就打进Y的手机。
有道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Y好赖也是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当即就对着电话发飙了。
哪知对方冷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我让你做我的蛊皿,是给你脸,你却不知好歹,找两个小道士破了我的法术,呵呵,没关系,咱们走着瞧。”
Y一听对方还在威胁自己,直接就摊牌了,说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让大佬伤筋动骨。
但大佬却不予理睬,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那个原本朝Y抛来橄榄枝的大导就变卦了,直接通知Y不用来定妆了。
Y这才明白,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而这两天,Y时不时就能看见有人在自己公寓外面晃悠,可即使报警,通知物业和保安都没有用,他们根本找不见人。
Y这下慌了,给我打电话没有打通,才给秦子婴打去了电话。
秦子婴向他们透露了我的情况,叶馨这才上门。
我听完之后,只觉得脑子生疼,真是池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自己刚从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小命,这就又惹上了杀身之祸。
叶馨见我为难,也有些害臊:“江大师,咱们也不是第一回打交道,之前咱们彼此印象的确不好,可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您这边实在难办,我们· · · ”
“等等。”
我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江大师,您不用勉强。”
“不不不,我现在这样子,你都能打死我,我还不至于挣钱不要命呢,我是要给你推荐一个人。”
“是谁?”
“呵,天机不可泄露,我敢保证,绝对物超所值,馨姐,你在川蜀那边有熟人吗?”
叶馨不明所以道:“什么?川蜀?”
第二天中午两点,一个皮肤黝黑,老实巴交的山里汉子闯进了我的病房。
“阿江哥!!”
来人一米七九左右,精壮干练,皮肤黝黑,穿一件洗的发红发黄的黑色短袖,穿着肥大的牛仔裤。左右手分别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子,看上去就是个进城打工的农村孩子,正是瓦苦。
“来来来,坐。”
瓦苦见我躺在病床上,立马将蛇皮袋子放到地上,一步跨到床前,瞪着双眼,满目关心之情:“阿江哥,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我给你报仇去!”
我和瓦苦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早就是几经生死的关系了,他为人直扑勇敢,跟我也对脾气。
“哎,说来话长。”
这时,叶馨也走了进来,看着其貌不扬的瓦苦,明显有些不相信。
“江大师,这就是你跟我推荐的保镖?不如· · 我还是去保镖公司找几个· · ”
叶馨话没说完,我便打断了她。
“馨姐,保镖公司?你信不信,我这兄弟敢跟虎豹豺狼较劲?真动起手来,那些人不管用的。”
叶馨知道我的底细,也了解我的手段,听我这么一说,眼里不相信的情绪立马消退了两分。
“阿江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瓦苦,这是咱们这次的东家,你就喊馨姐,我是让你保护一个人。”
瓦苦听我这么一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去,我保护你,我啥都能干,我就留在医院伺候你,阿爹交代了,让我来跟着你!”
瓦苦是个直性子的彝家汉子,对于兄弟绝对没的说,这一番话说的我十分感动。
我耐心讲道:“我的好兄弟,你去保护她就是保护我,听话,不然我可把你送回去了,你自己和你阿爹解释去!”
“别呀阿江哥,我听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瓦苦把胸脯拍的咚咚响。
我点点头说道:“好,你就听馨姐吩咐,记住,这里不比格桑寨,不是黑竹沟的山里,我叫你来干活,不能酗酒,不能撂挑子,一切都听馨姐的,干的好了,能拿钱,到时候你还能把你阿爹一块接来。”
瓦苦听我说完立马移步到叶馨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馨姐!既然阿江哥说让我听你的,我就听你的,你说吧,让我干啥!”
馨姐也被瓦苦这敦实的彝家汉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只能相信我,于是轻叹一息道:“放心吧,不让你打家劫舍,只要你保护我们的安全,但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听我安排。”
“知道了,放心!我们彝家人 · · 呃,你们的话说,一口唾沫一个钉!”
馨姐点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转而道:“还是先带你买身衣服吧,保镖也得有保镖的样子。”
言罢,我们又简单聊了几句话,我打电话给秦子婴让他把我的王氏剑交给瓦苦,毕竟他不会道术,但是身手算得上一等一的,也会玩刀,有把家伙在手上好过赤手空拳。
挂了电话,我对馨姐说道:“这段时间秦子婴也会去帮忙,但主要还是我这兄弟负责你们的安全。”
“好,江大师,那您好好养伤,我们就先走了。”
告别二人之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
自从上大学以来,事情多的我有些心烦意乱。
原本我只是想靠这身本事挣点钱,压根没想这么多,但一路走来,现在一回想,自己仿佛已经置身在了旋涡之中。
我心说自己果然是童子命,一生难以求个安宁。
这次的事情给我提了个醒,我终究是没办法和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的,所以我必须尽快成长起来,真正能保护自己,同时也要保护身边的人。
不说别的,这次我和秦子婴两人双双挂彩,归根到底就是太年轻了。
人情世故四个字没那么简单,就拿这次事情举个例子,我俩只看见了眼前的利益,却没有想到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同时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这里不是说玄学方面,而是切切实实身处人类社会之中,而必须要面对的种种考量。
如果做事不考虑后果,我以后要面对的麻烦肯定不止这些。
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给师父打了个电话。
“喂,小年吗?”
“是我,师父· · ”
“嗯,还知道师父打个电话,你小子最近修炼是不是又偷懒了?”
听着师父的声音我莫名有些想哭,抽动了一下鼻子之后,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师父全程除了简单地嗯了几声,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暴跳如雷。
除了在我讲到老掌柜也会雷法的时候,师父反复追问了几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师父,我· · 我知道错了· · ”
师父先是轻叹一息,继而讲道:“因你那厢起了重术轻道之心,动了骄狂浮躁之意,离功利近而离大道远,故而惹出这一窝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