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本来是想要立功,这才会着急忙慌跑去找皇后。
另一方面,齐妃也很清楚,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把握搞定这样的“烫手山芋”,这才想赶紧转手给皇后,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结果呢,告诉皇后之后,虽然没有引来对方怪罪,而且也让皇后收回了让她对付沈眉庄等人的“暗示”,可富察贵人就此便要住在她的长春宫中。
皇后这样的安排,齐妃自然是不可能高兴的。
偏偏齐妃又不敢对皇后表达不满,最终只能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长春宫。
“齐妃娘娘回来了?”
富察贵人本来被齐妃命人扣在主殿,是一步也不得擅离,除了在开始的时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之后,她倒是也平静了下来。
富察贵人知道,自从齐妃离开长春宫开始,整个世界的走向就变得再也不可控,且不可预知起来。
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因此,当见到一直寸步不离“守着”自己的翠果一脸惊喜地跑去开门时,富察贵人就知道,齐妃这是回来了。
齐妃因为一路上都怀着对于皇后安排的不满,所以,在回到自己的 地盘之后,表情不仅没有任何改变,那脸色甚至还变得更加难看了。
“娘娘,您已经告诉皇后了吧?”
富察贵人看到齐妃仅仅只是自己一人回来,身边并没有跟随着景仁宫的人,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起来,皇后这是没有要办自己的意思。
不然的话,跟随着齐妃一同来的就应该还有皇后身边的心腹大宫女剪秋了。
“哼!”齐妃发出一声冷哼,并不回答富察贵人的询问。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齐妃似乎有些受不了了,就冷冷地扔下了一句:“皇后说了,让你往后就在本宫的长春宫里住下,本宫先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本宫可不是华妃,长春宫也由不得你放肆!”
说完之后,齐妃似乎是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面对富察贵人,所以,直接转身离开了主殿。
当然了,为了让富察贵人可以有一个居住的容身之处,纵使还在气头上,齐妃到底还是让翠玉找人帮着一并收拾去了。
“小主,咱们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延禧宫了?”
桑儿看着富察贵人,一张小脸满是紧张,仿佛是对于未知的前路感到无比恐惧。
“回不去才好呢。”
富察贵人一点也没有把齐妃刚才的为难放在心上,此刻不仅没有半分惊慌,甚至还笑了起来。
纵使开始的时候和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可皇后没有要一并把自己株连的意思,而安排自己留在长春宫,既可以认为是皇后要对自己进行监视,但在富察贵人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安全”?
外头的华妃对自己虎视眈眈,她要保命,就只有选择另一股能够与之抗衡的实力。
眼下除了皇后,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这一番被迫借助齐妃将话传递到皇后面前,她到底还是赌对了!
“歪打正着也好,无心插柳也罢,且一步步走着看吧!”
富察贵人的手不自觉摸向腹部,想到自己痛失的那个孩子,眼中便流露出了些怨毒之色。
……
“娘娘,齐妃所言当真属实!”
景仁宫中,已经出去进行了一番深入调查的剪秋再度回到皇后面前,却是将自己的收获告知给自家主子。
“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太医院之中调看了沈贵人、安贵人的脉案,其中负责沈贵人日常平安的太医姓刘,名叫刘畚,而其也是山东人氏,论及这一点,和沈贵人倒是同乡,而至于安贵人,却是还没有专门负责她的太医。”
剪秋将自己在太医院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这个时候,就有些迟疑地看向皇后。
“怎么了?有话就说呀,何必吞吞吐吐。”
皇后一边翻看着剪秋带回来的东西,一边好似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是想说,她们俩看起来都不像是假孕,对吧?”
“娘娘圣明。”剪秋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依奴婢之见,单从这脉象上来看,无论是沈贵人,还是安贵人,都显得无比正常,而且奴婢也询问了太医院中的几位太医,由此得知,她们两位怀娠都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剪秋一边说着自己的了解,同时又悄咪咪看着皇后。
凭借着自己多年以来侍奉皇后的习惯,剪秋一旦发现皇后表情有些不对劲之后,就会在第一时间停下,以便引起主子的不满。
而这一次,剪秋说着说着,并没有看见皇后露出任何不悦之色,就知道是认同自己这番话的意思,于是便接着道:“更何况,即便齐妃娘娘所言属实,富察贵人也没有欺瞒她,但除了沈贵人是由刘畚负责照料的,余下的安贵人可并没有享受过这种啊!”
剪秋的意思并不难理解,她觉得哪怕沈眉庄真的是用那那个所谓的“生子秘方”,这才成功怀上孩子,然后又因为姐妹情深,转头把这个药方共享给了安陵容。
但也不代表就能够坐实这两个人是假怀孕啊,指不定她们就真的是依靠外力相助,然后成就了好事呢?
“你说了这些话,本意无非就是希望本宫可以不介入这件事情。”
皇后目光紧紧盯着剪秋,缓缓笑了起来,“你生怕本宫因为此事而遭到皇上的不满,从而影响到自身。”
到底是相伴多年的主仆,就像剪秋了解皇后一样,皇后同样也对于剪秋的心思一清二楚。
皇后与皇帝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本身就只有面上那点情分在,这一点,剪秋心知肚明。
自家娘娘当年是如何从受宠,再到被夺了嫡福晋之位,再到如今位正中宫,这一路走来,其中的艰难当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正因如此,哪怕齐妃所言句句属实,剪秋依旧不希望皇后以身犯险。
齐妃知道了“真相”,确实不能够知情不报,可皇后一旦行动起来,未来难逃皇帝的责难。
照料妃嫔,庇护皇嗣,这一切都是皇后的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