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学峰忍着腰疼,艰难开口:“芸儿,是爸爸错了,是爸爸对不起你妈妈。
我是想去见你妈妈的,可是,她交代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看着流泪的父亲,郝芸儿不屑一顾: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更不需要你照顾我。”
江婉清身体颤巍巍,讪讪开口:“芸儿,不要说这样的话,伤害你爸。
他这段时间,因自责,好多天失眠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
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也要垮掉的。”
郝芸儿更是满不在乎:“他活该!他害死我妈,心里有鬼。
睡不着觉,是怕我妈过来找他算账。
还有你?你难道就能睡的安稳吗?
你就这么缺男人,连自己的妹夫都不放过。
做出这种乱伦的事,竟然不以此为耻,还跟我这,替自己开脱!
不要脸的坏女人。”
郝芸儿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拿把刀,把两个人剁了喂狗,给她妈妈赎罪。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婚姻的失败,也可以不介意徐贝妮嫁给张子健。
唯独江婉玉跟他爸这事,她心里过不去。
她会恨,会冲动到想犯罪。
意识到自己要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郝芸儿转身冲出了家门。
夜晚,华灯初上,马路上车来车往,行人不断。
郝芸儿穿梭在人群中,无法控制住身体的悸动。
更无法忍住飙飞出眼眶的泪水。
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和痛苦。
一直以为,江婉玉的死,是因为她跟张子健的婚事。
心里过不去这道坎,郝芸儿对张子健萌生了报复心,莫名的恨他。
徐贝妮跟张子健视频的爆出,张家人更加丢脸,郝芸儿心里生出复仇的快感。
可得知妈妈的死,是父亲跟大姨的丑事害的。
她除了气愤,还多了自责感,和负罪感。
同时,令她更加清醒,原来她的家人才是丑陋不堪的。
是她犯错在先,凭什么去恨张家人不接受她?
她又凭什么报复张子健呢?
她的心思,真没那么高尚,这一刻,郝芸儿是恨自己的。
无处可去,她跑去寇寻的奶茶店。
寇寻正跟女店长交代事情。
见她满脸泪痕跑进来,急切的问道:
“郝芸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大哥替你报仇。”
女店长要跟她打招呼,被寇寻摆手拦下。
她会意的去做奶茶。
郝芸儿半天不吭声,寇寻端过店长手里的奶茶,走到她身旁,放在她手上。
伸手抓住她另一只手腕,拉着往外走,“喝杯开心茶,我们去车里。”
车子停在路旁,两人坐进车子前排。
奶茶店里,购买奶茶的,进进出出,外卖小哥,出出进进。
郝芸儿喝下几口薄荷味的奶茶,燥热散去,心慢慢的冷静下来。
“怎么了芸儿?之前吃烧烤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郝芸儿舔了舔唇,
“寇大哥,我妈妈的死,不是因为我的婚事,而是因为另一件,令人恶心的事造成的。
我很难过,我没有了妈妈,就没有了家。
现在,也没项目可做了。
我妈用一辈子培养的我,在失去她之后,一无所有了。
我现在才知道,我所有的光环,都是我妈给的。
她走了,光环也没了。”
安静的听着她的话,寇寻感觉到郝芸儿满身透着失望和哀伤。
“芸儿,爱你的人离开你,你才会真正的成长。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只是还不习惯。
找到你人生的方向,努力的去实现它。
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经历的风景。
有些人爱你,也不能陪你走到终点。
而能陪你走到终点的人,会在该出现的时刻出现。
不要为任何人和事难过,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都有人生的使命。
你只要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就可以了。”
寇寻一双漂亮的黑眸,被夜晚的灯光,涂抹上色彩斑斓的光影。
郝芸儿看的出神,听他不再说话:“寇大哥,你的使命是什么?”
“哈哈!”寇寻爽朗的笑出声。
“昨天,我的使命还是,赚钱,娶你姐,生孩子。
今天,我也不知道了。”
郝芸儿瞳仁流转,抬起潋滟生动的小脸,喃喃自语:“原来,你也迷茫啊!”
面前的女子纯真无邪的模样,令寇寻心悦诚服:
“人都会在遇到一件大事的时候,进入短暂的迷茫期。
很快,就会过去了。
平静的度过去,蓦然回首,会是别有一番滋味。”
羞耻的味道?直叫人反感和厌恶。
想到父亲跟江婉清,郝芸儿微微蹙眉。
压下一口奶茶,遮盖住心中的厌恨之气。
“寇大哥,我想租个房子,自己住。”
寇寻启动车子引擎,不急不缓的道:“带你去看房!”
郝芸儿瞪大双眼,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与夜色里人造光闪烁的流光溢彩,融合在一起,分外妖娆。
这一抹光影,令寇寻见到郝芸儿的另一面。
其实,是他粗心,细思量,那一晚他就见识过,郝芸儿的许多面了。
当然,迷香燃掉了他部分的真实感受。
郝芸儿眸光流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寇大哥,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是多少?”
见她相中的模样,“合租,你介意吗?”
郝芸儿一脸认真:
“房间够用。合租省钱。可以的。”
寇寻:“租客要几日后回来,你先住下。
等他回来,你们再谈租金的事。”
安顿下郝芸儿住下。
寇寻跟她提出帮他照顾奶茶店的要求。
郝芸儿应下,寇寻道别离开。
江婉清费力的扶起闪腰的郝学峰,将他安置在床上躺下。
又去厨房烧了热水,端着热水盆进来卧室,投湿毛巾,趁热给他敷腰。
江婉清照顾人确实有一套,她比江婉玉体贴入微。
郝学峰面朝下,趴在床上:
“婉清,我对不起你们姐妹俩。
过去是我太贪心。现在我又没有责任感。
你配的上更好的男人。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们已经害死了婉玉,不能再继续错下去,让芸儿恨我们。
她就我们这几个亲人了,我们不能去伤害她。”
闻听此言,江婉清落泪,自己如同水做的一般,眼泪说来就来。
“学峰,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要一个心爱的男人。
我不图钱财,不图名利,我就要一个心心相印的伴侣。
我过分吗?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在婉玉身体好的时候,就应该告诉她这一切。
那样,她不会震惊而亡。
那样,芸儿也不会反应这么强烈。
或许会换来她的成全。
但事已至此,学峰,你不能为我们的事,拼一把吗?
我们一起求得芸儿的谅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