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没想到七王如此胆大敢闯她的医馆。
皓翎王身体欠佳,这件事她自己能处理。
“父王,蓐收留下来照顾您,我已有对策。邶,走,立刻去西炎王宫。”
防风邶召唤来天马,抱着小夭跃上马背。
小夭真诚的对涂山璟说:“多谢族长亲自来传信,还请族长再帮我一个忙,让七王知道我去找外爷。多谢。”
邶一夹马腹,天马疾驰,两个时辰后到达朝云峰。
防风邶拉着小夭的手问:“是否需要我帮忙?”
小夭自信的说:“相信我,这件事我能解决。”
防风邶理了理小夭额前的发丝,不舍得说:“好,我相信你。我有事先走一步。”
小夭目送邶离开,走进殿里。
西炎王注视着小夭,等待小夭开口。
小夭坐在旁边,讲起与母亲相见一事,未提起七王。
她说得很平静,但低沉忧伤的少女声,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沉浸在其中。
西炎王静静地听,面色越发凝重。
听到阿珩变成旱魃,水杯从颤抖的手中滑落,摔成碎片。
“老了,茶盏都拿不住了。”
侍从即刻清理走碎片。
西炎王的声音在颤抖:“我对不起阿珩,我知道她与赤宸有情,所以安排她去,为的是让她扰乱赤宸,我再趁赤宸心乱,一举打败辰荣。谁知我赶到的时候,发现阿珩已经引爆体内太阳神力,丧失理智,赤宸为了救她以命护住阿珩的心脉。赤宸一死,辰荣王族归降,辰荣国土变成西炎国土,夙愿达成,可我高兴不起来。是我害了阿珩。”
西炎王掩面,偷偷擦去眼角的湿润。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夭帮西炎王顺背,安慰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要的就是西炎王的愧疚。
西炎王对不住她的母亲,也对不住她的外婆。
等到她们死后,大局已定,外爷才知道后悔。
她以前真的替外婆不值。
明明是外婆借着西陵氏辅佐外爷,可外爷得到天下后,就对外婆冷言冷语,任凭小妾欺负外婆,还任由小妾的儿子欺侮舅舅和娘亲。
现在的五王和七王就是小妾的儿子。
如今外婆的子女都战死了,孙子也死了。
她作为外孙女还能在西炎朝中做官,得到西炎王的偏爱,就是因为西炎王对她至亲的愧疚。
西炎王咳嗽好一阵才缓解。
小夭递给西炎王一杯茶。
西炎王抿了一口说:“我知道你心中对我颇有怨怼,我不怪你。我希望你健康平安,可时局由不得你。你必须展现你的实力,否则就算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也坐不稳。你要明白外爷的良苦用心。玱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西炎王的眼里,能力大于亲情,即便心底对玱玹有祖孙情,也不能表露出来。
可人不在以后,徒留后悔自责。
失去了那么多亲人,西炎王还是如此顽固不化。
小夭淡淡的笑着说:“我知道外爷的良苦用心,不过外爷,若是我也没了,您还能寄托谁来怀念妻子、子孙们?”
时间仿佛静止,西炎王怔愣的看着小夭。
这时侍从来报:“五王和七王求见。”
西炎王回神,不怒自威,手一抬,五王和七王随着侍从进来。
七王看到小夭也在,立刻跪在地上,哭求着说:“父王,您不要听小夭的一面之词啊。”
西炎王向前探了探身子,眼角似乎带着点点笑意。
“那你说说看。”
七王看到西炎王浅淡的笑意,立刻来了精神和自信。
“父王,我昨夜带人去小夭的医馆,是为了请小夭给始冉看病,可小夭的侍卫百般阻拦,还出言不逊,我救子心切,便闯了进去。就是这样。”
西炎王淡淡的“哦”了一声,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五王连忙说:“父王,七弟救子心切,一时乱了方寸,有情可原。”
西炎王面色一凛,严厉的说:“小夭一个字都没提。”
五王和七王惊讶的说:“什么?”
不敢相信。
他们明明收到消息,说小夭要来找西炎王告状。
小夭说:“我昨夜在皓翎,并不在医馆,不知始冉公子得了什么病,需要七王半夜带人闯进我的医馆?知道的以为是七王救子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七王想要杀了我。外爷,要不让始冉来朝云峰,我当着您的面给他看看。”
七王连忙说:“不用,始冉吃了医圣的药,好多了。”
七王低着头不敢看西炎王的眼睛。
五王和七王敢来朝云峰,就说明他们做了准备。
他们到底对始冉做了什么?
小夭没有再提议让始冉来朝云峰。
她想看看五王如何对待自己的亲侄子,七王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
小夭说:“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们闯入我医馆的事。我的医馆和侍卫如何了?”
七王嗫嚅着,半天不开口。
西炎王怒道:“说。”
迫于帝王威压,七王立刻开口:“他们出言不逊,被我的侍卫教训,打斗中难免会碰坏东西。”
七王越说声音越小,越来越心虚。
西炎王说:“小夭,你想怎么处置?”
小夭想了一下说:“打了我的人,给我的人赔礼道歉。为了体现七王的诚意,写一张道歉告示,贴在我医馆门口。让大家都看看七王知错能改,有圣贤之姿。”
七王怒道:“不可能,我不可能给下等的贱民道歉。”
西炎王冷斥道:“你闭嘴。”
七王顿时闭了嘴,五王在一旁不敢插话。
小夭继续说:“砸了我的医馆,砸坏的东西照价赔偿,但若是弄坏了我配制的药,我会一一标明价格,到时照价赔偿。”
七王小声地问:“若是你故意抬高价格怎么办?”
小夭讥讽道:“我卖药一向童叟无欺。你大可放心。”
七王大致算了算,应该赔不了多少银子。
“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慢着,”小夭继续说,“还有最后一条。”
“赔偿我的时间损耗费。我的医馆花费了我很多的心血和时间,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可见时间多么的宝贵,我装饰布置医馆的时间,以及修理期间我不能正常看诊的时间,你们统统要赔给我。我不多要,一个时辰赔我一千金。”
“什么,一千金一个时辰!你怎么不去抢?”
七王急得站起来,指着小夭的鼻子一通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