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哭声在残垣断壁的医馆中回荡,引来附近人观看。
“王姬得罪谁了?不仅伤人还把医馆砸了。”
“嘘,是七王。昨晚七王气势汹汹的过来,又砸又抢,嚣张得很。”
“那旁边那位一定是五王。这两个人怎么会欺负王姬这样好的人。”
七王和五王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
五王的脸耷拉下来,手指紧握。
他真是后悔,真不该跟来,如果不是因为要拖住七王,他才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五王示意七王快点了结。
他们丢不起这人。
小夭请西炎王派来的人查看现场,不多时,在第三方的见证下,损失赔偿金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一共四万九千九百九十金。
七王看着十金到上百金价格不等的草药,咬着牙盖手印画押,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屈辱的写下道歉公告。
小夭大摇大摆的拿着公告读起来,时不时皱下眉头,不满的砸吧两声。
七王站在一旁,气得指甲都要掐到肉里。
读完以后小夭问禺疆和苗圃。
“七王的道歉你们接受吗?道歉的诚意够不够?不够我让他重新写。”
七王气得咬紧后槽牙:“小夭,不要太过分。”
禺疆和苗圃虽不愿意原谅七王,可七王毕竟是西炎王的儿子。
能够得到七王的道歉已经很难,他们哪敢得寸进尺,连忙点头说:“接受。”
小夭失望的叹口气说:“既然我的人不愿意跟你计较,那就这样吧。快点把金子送过来,我坐在这里等。”
七王压抑着怒火让人去取。
站在破败的小院中,被围观的人当耍猴一样看着。
还被评头论足。
五王计算着时间,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与七王说了一声离开。
半个时辰后,一箱箱金子运送到小院。
箱子打开,金光闪闪,能亮瞎人的眼。
小夭一箱箱查验,七王不耐烦的盯着小夭快些,他已经受不住众人异样的眼光。
小夭觉得差不多了,便说:“七王,以后你要是生大病或者受重伤可以来找我,只要金子到位,我会帮你好好治。你可以离开了。”
“大”“重”“好好治”,小夭说的很重。
七王一甩袖子愤然道:“不要诅咒我。就算有那么一天,我宁愿死都不会找你。”
小夭大笑:“好走不送。”
七王快速离开。
小夭看着手中的道歉公告,塞进西炎王派来的人的手中。
“你跟外爷说一声,这次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不张贴这张道歉公告了。”
那人笑着将公告揣进怀里,拱手告辞。
小夭对围观的众人说:“医馆受到损毁,草药被毁,暂时无法营业,等医馆修缮完毕,再行开业。请大家都散了。”
众人陆陆续续散开,一些等着看病的人,私下里骂了一遍又一遍七王仗势欺人,嚣张跋扈。
越来越多的人指责七王,越来越多人同情王姬。
一个毁坏医馆破坏草药。
一个治病救人,不收诊金。
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水涨船高,小夭在百姓的口中名声更盛。
众人散尽,禺疆扯掉身上的纱布,换上新的衣衫,守在小院门口。
苗圃也恢复如常,清丽婉约的站在小夭的房间门口。
左耳盯着苗圃看了又看,嘴唇动了又动,就是一句话没说出口。
小夭看的清清楚楚,焦急的催促道:“左耳,你想跟苗圃说什么就说,不要婆婆妈妈,你是个男人,做事要干脆爽利,有话直说。若是当着我的面不好意思,我去院子里,你们慢慢说。”
小夭走到院子里,竖起耳朵偷听。
左耳说:“你不要死。”
小夭听得直皱眉,这叫什么话。
左耳还真该跟防风邶学学怎么油嘴滑舌,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小夭听得直摇头,在心中感叹:这种事经历多了自然就会了。左耳就是太单纯了,要是邶……
脑海里突然冒出防风邶左拥右抱,与美女吃烤肉、逛香粉铺子的情景。
手握成拳,恨不能天天把邶绑在身边。心中又酸又涩。
“混蛋邶,以前不知道勾搭多少女子。”
小夭嘟着嘴埋怨,眼眸低垂,无力的靠着旁边的柱子。可惜她不能真的把邶绑在身边。
苗圃和左耳走过来。
小夭抬头看到苗圃面颊泛红,左耳的耳朵也红了,心下了然,真心替他们高兴。
“看来左耳找到媳妇了。等时局稳定,我给你们两个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
苗圃感激的行礼道谢。
小夭好奇地问:“苗圃,左耳笨嘴拙舌,你看中他什么了?”
苗圃害羞的看了一眼左耳,回道:“他心性坚韧,更难得的是经历过死斗场的折磨,还心地淳善。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变心。跟着他,我不用担心他会不忠,有安全感。”
小夭怔住,苗圃的话击中了她的心尖。
她想要的不也是安全感吗?
不被抛弃的安全感。
左耳和相柳很像。
只是相柳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辰荣义军的军师。
这对一个九头妖怪来说,又何尝不是心地纯良、重情重义的表现。
除了不能与她长相守,相柳能给她的快乐,一点都不少。
葫芦湖上,相柳牵着她的手,让她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她开心地又蹦又跳。
圆月明媚,照耀着他们二人。湖面上映着他们二人的身影。
美轮美奂。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美妙体验。
即使与相柳分分合合,有欢乐有郁闷,可扪心自问,相柳在她心中已经扎根。
苗圃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小夭,默默地牵着左耳的手去后院。
昨夜傻柱一直待在后院,躲过一劫。
晚霞慢慢染红天边,给万物蒙上红色的薄纱。
小夭的脸映着红霞更加红润。
她掏出狌狌镜,手一挥,相柳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好美的一张脸,即便画花了还是那么好看。
小夭满脸笑意,沉浸在有相柳的回忆中。
防风邶悄然而至,对禺疆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示意禺疆离远些。
禺疆乖顺的照做,站到院门口警戒。
邶轻手轻脚,坐在小夭的身边,瞥见镜中海底画面。
小夭看的太入神,自言自语道:“相柳笑起来真好看。好想看相柳的真身。”
耳边响起突兀的声音:“九头怪有什么好看的。”
pS:今天是十六,圆月当空,突然生出幻想,相柳是否会踏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