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此刻心如死灰,原来她才是害死邶的罪魁祸首。
双肩传来的痛感被心痛淹没。
玱玹继续哀求:“小夭,答应哥哥,好吗?”
小夭挣脱玱玹的束缚,怒斥道:“我是你妹妹,你想要把我困在王宫中吗?”
玱玹敛了眸子,哀求不见,神色严厉。
“那又如何,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小夭拼命的摇头,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不是这样的。”
玱玹拉住小夭的手,紧紧的握住。
“我一直是我,从未改变,只是以前强制压下念想,从不敢表露真心,才会让你一直把我当哥哥。我后悔了,小夭。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我们相守那么多艰难的岁月, 为何不能是我与你长相守。”
玱玹霸道的拉着小夭靠近自己,咄咄逼人。
“你以前与涂山璟走的近,他根本配不上你。你现在又说喜欢邶,甚至赤水丰隆都向你求过婚,为何我不能。”
小夭用力想要挣脱,却被玱玹死死的钳住,两行清泪滑落。
“玱玹,你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
玱玹执拗的握住小夭的手,看着小夭水汪汪的眸子,他想了几百个日夜的女人就在眼前,却对他畏惧,甚至还有点厌恶。
心里怎么那么痛。
“防风邶当初救我的时候跟我做交易,若是我活了,要让你有自由的选择权,可以选择跟谁在一起,也可以选择去哪里。可当我知道你选择跟他在一起,我实在受不了,从极北之地赶回来。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带你出去游历,你若是不想住在宫殿里,我随你去住医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小夭无法相信玱玹如此疯魔,痛恨的说:“他救了你,可你却杀了他,玱玹,你怎么会如此忘恩负义。”
玱玹拉住小夭紧紧拥抱在怀里,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因为他不配,他不该觊觎你,他更不该是你的未婚夫。”
小夭挣扎不出,心痛的难以呼吸。
是她害了邶,她识人不清,未能察觉玱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任谁也无法想象,哥哥会想要跟妹妹长相守。
小夭挣扎不过,就由着玱玹抱着,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时候到了,玱玹只觉得头晕目眩,晕了过去,拥着小夭倒在地上。
小夭掰开玱玹的手指,站起来痛苦的凝视玱玹。
玱玹静静的躺在一堆落下的凤凰花中,玄色的袍子在阳光下映出五彩斑斓的黑。
脸上泛着青黑色,胸口缓慢的起伏,气息微弱。
小夭想到外婆临死前让她和玱玹发下的誓言,兄妹同心,相互扶持;想到母亲出征前叮嘱她和玱玹要好好活着。外婆和母亲都不在了,但誓言犹在耳畔,小夭不能食言,下不去死手。
可玱玹对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杀死了她的挚爱。
邶的身份与她那么相配,她一直想着能和邶光明正大的成婚,希望能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宣告天下,她深爱邶。
可一切都被玱玹毁了。
她恨玱玹。
好在邶不是真的死去,她要去找相柳,弥补这一切的罪过。
“哥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完小夭离开朝云峰。
西炎王站在不远处看着,无声叹息,让人把玱玹带回寝殿。
小夭心痛极了,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走着,内心十分愧疚。
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小夭不让人跟着,独自来到辰荣山山峰,捂着胸口坐下。
这里邶曾经教她射箭,鼓励她如何将箭射好,每次要放弃的时候,邶都能恰到好处的安慰她。
那样的邶再也没有了。
可她无法对玱玹痛下杀手。
双手抱膝,呆呆的坐着,双眼无神。
轵邑城,辰荣府。
辰荣馨悦听闻玱玹回来,兴奋的让赤水丰隆带她一起去西炎王宫求见。
如今五王势弱,玱玹肯定是未来的君主,辰荣馨悦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次她一定能赌对。
当她兴冲冲的赶到西炎王宫时,得知玱玹身体还未恢复,正在静养,谁也不见。
辰荣馨悦站在殿外徘徊片刻,才失望的回去。
她猜测玱玹一定是生她的气,她咬着嘴唇,攥紧绢帕,立志要得到玱玹。
赤水丰隆则东张西望,询问内侍王姬是否在殿中。
内侍说王姬已经来过了,与玱玹殿下见过后离开了。
辰荣馨悦想到小夭,危机感油然而生。
果然玱玹一回来还是先见了小夭。
她不会忘记玱玹看小夭时压抑又宠溺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玱玹从未给过她。
防风邶已死,小夭只身一人,玱玹会不会动心思。
辰荣馨悦百感交集,那个位置是她的,一双漆黑的眼睛盛满嫉妒和怨恨。
赤水丰隆丝毫没有看出馨悦的心思,带着馨悦离开。
玱玹静静的躺在榻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看着像个死人,但胸口在微弱的起伏,证明他没有死。
医圣说殿下是中了毒,好在毒性不深,喝完解药后昏睡一段时间就能醒来。
西炎王这才放下心来,看着玱玹忍不住叹气。
五王听闻玱玹回来,焦急的在屋中踱步,询问探子:
“玱玹明明死了,怎么活着回来了,这消息可靠吗?”
探子单膝跪地保证道:“可靠,殿内很多人都看到了,辰荣馨悦还来探望玱玹殿下,因为玱玹殿下身体抱恙,未能见到。”
五王微眯着眸子,辰荣馨悦若是和玱玹联姻,那玱玹岂不是如虎添翼。
而且小夭在中原百姓心目中威望很高,小夭和玱玹是同一个阵营的。
五王觉得大事不妙,急切的问:“西炎王对玱玹什么态度?”
探子想了下说:“与之前差不多,看不出有多么高兴。”
五王烦躁的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父王本就隐藏的极深。”
那探子又说:“如今只剩您和玱玹,按照礼制,应该是您继承王位。”
五王也知道是这样,可西炎王迟迟不传位,无疑增加很多变数。
“你是说玱玹身体很差?”
那探子说:“是的,殿下今日还晕倒了。”
五王双眼放光:“我能杀他一次,为何不能再杀他一次。”
小夭一直呆坐在辰荣山山头,直到红色的晚霞映红半边天,天色变得昏暗。
忽觉有人靠近,她猛然抬头。
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是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