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悦愚笨的脑子哪能体会到曋淑慧是在维护她,张口就斥责:
“曋淑慧,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吼大叫。我是王后,你是妃。”
曋淑慧深呼吸,咬咬唇,恭敬的行礼说:“是妾身失言,妾身愿意领罚。”
随后提高音调看向铃兰:“王后表妹累了,送她回去休息。”
铃兰觉得再留下来估计真的会打起来,何况馨悦不得宠,便小声在馨悦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馨悦带着铃兰离开,路过离戎妃身边时,狠狠的瞪一眼,以示警告。
现在不是与阿念斗狠的时候,刺杀小夭的隐卫还没传回消息。
馨悦有些着急,还没回到紫金宫就示意铃兰去打听。
铃兰不到一刻钟就回来,脸色非常难看,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馨悦心里咯噔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说,怎么回事?”
铃兰支支吾吾的说:“派去的人都没了。”
“什么意思?”
“派去查探的人说山头上留下一大一小的两个焦黑的火坑,没有一具尸体。”
馨悦踱着步自言自语:“全被烧到渣都没剩?想要同时烧死二十个灵力高手,绝非易事,大荒之内真的有这样的火灵高手吗?”
铃兰不知,无法作答。
馨悦继续猜测:“难道是陛下派去的火灵高手?陛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心里有点慌,馨悦无力的坐回椅子上。
“不会的,陛下不会这么快就知道。”
只要她咬定不是她做的,陛下也不能责罚她。
“小夭还真是好命。”
馨悦气愤的握紧扶手。
这时有人来宣:“陛下请辰荣王后到朝云殿叙话。”
馨悦整理情绪,镇定从容的到朝云殿,立刻被白衣吸引视线,是相柳。
相柳身旁站着小夭。
馨悦面皮抽动一下,微扬着下巴,向玱玹行礼,余光扫视到跪在地上的四人和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面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似乎这件事跟她无关。
“陛下,请问唤我何事?”
玱玹视线掠过馨悦的头顶,不愿看馨悦的脸。
“辰荣王后可认识这些人?”
馨悦扫过地上的人说:“这四位姑娘我在赏花宴上看到过,陛下若是对这四位花妖感兴趣,可以传唤离戎妃,这些花妖都是她带来的人。”
玱玹又问:“这地上的黑衣人你可认得?”
视线依旧落在馨悦的发顶,有些不耐烦。
“不认识。”
馨悦毫不犹豫的回答。
玱玹懒得再看馨悦,对着禺疆说:“去请离戎妃。”
离戎妃很快赶来,一进来就跪在地上。
“回陛下,臣妾有罪。”
离戎妃这句话听在馨悦的耳中就是离戎妃认罪了。
馨悦面露得意之色,挑衅的看向小夭。
小夭就像看小丑一样与馨悦目光相接。
相柳牵着小夭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循着小夭的视线也看向馨悦,蔑视、不屑,就像看一个将死之人。
馨悦咬着唇,一只恶贯满盈的九头妖,居然敢瞧不起她。
玱玹问:“离戎妃,朕问你,这四名花妖是不是你的人?你可知这四人是毒花。”
离戎妃跪伏在地上说:“回陛下,这四个花妖不是臣妾安排的,是有人换掉了臣妾安排的人。臣妾办赏花宴是受辰荣王后的命令,臣妾不敢有半点不轨之心。”
馨悦居高临下的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离戎妃。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是本宫让你办赏花宴,可本宫没有让你安排有毒的花妖。”
离戎妃看着陛下,重重叩头。
“陛下,确实不是臣妾安排的,臣妾……臣妾……”
离戎妃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离戎妃瞪大双眼看向辰荣馨悦,手指颤抖:
“王后,你居然杀我灭口。”
说完离戎妃倒地不起,嘴角全是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馨悦,死不瞑目。
小夭立刻检查离戎妃的脉搏,冲着玱玹摇头。
“救不活了。”
小夭沾取离戎妃嘴角的血在鼻尖嗅了嗅,说:“是中毒而亡。这毒是一刻销,属于慢性毒,发毒时间为一天左右。人死一刻钟后,就无法判定出死因是中毒。如果陛下再晚些传召离戎妃,怕是听不到离戎妃的辩解之辞,离戎妃就成了畏罪自杀,而真正的幕后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玱玹说:“好一招借刀杀人。”
玱玹此刻才真正看向辰荣馨悦。
殿内一众人也看向馨悦。
馨悦脸色煞白,手脚发冷,指着小夭说:“你胡说。不是我,不是我。”
玱玹怒道:“辰荣馨悦,这四个花妖皆说是被黑衣人要挟。朕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识地上的人?”
馨悦咬着唇,扫视殿内所有的人。
相柳握住小夭的手十分刺眼。
她想要的就是玱玹能一直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不管何事她都不用怕,因为有玱玹为她撑腰。
可玱玹眼中全是愤怒,在逼问她,在怨恨她。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玱玹。
寂静的大殿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馨悦的回答。
馨悦突然大笑起来,声音极为刺耳。
扑通一声,铃兰跪在地上说:“陛下,是奴婢做的。这些人是奴婢安排的,奴婢早就对大王姬心怀恨意,一直在找机会除掉大王姬,于是就利用了这场赏花宴,先是找了四个有毒花妖让大王姬中毒,再派人去杀死她。但没有想到大王姬不仅没有死,还带着证人回来。是奴婢擅自做主,辱没了主子,奴婢以死谢罪。”
铃兰双眼瞪圆,嘴角流出黑血,倒地不起,看着馨悦缓缓闭上双眼。
馨悦怔怔的看着铃兰,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小夭和相柳对望一眼,又看向铃兰。
没有想到铃兰会揽下罪责,用死维护主子。
明明馨悦对铃兰不算好。
馨悦仰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陛下,一切都是铃兰这个贱婢做的,与妾身无关。”
馨悦不再用“我”,而是用了谦辞。
缓慢转过身,高傲的扬起头看向玱玹。
玱玹看向小夭,似在征求小夭的意见。
小夭明白事情到这一步,无法再继续指正馨悦。
她算漏了铃兰。
被抓到的隐卫会自杀,铃兰也可以替馨悦顶罪死去,这就是辰荣氏培养的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