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几个小时的车程。
陈余生看了一路的风景。
王丹则是从上车睡到下车。
到了洛城,杨起隆亲自开车来接。
“听张子浩说,你前段时间不是在明珠市吗,怎么又跑到金陵去了?我现在是真的有点羡慕你了。”
杨起隆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别人甭管有没有正经的工作,都忙得狗似的,只有陈余生这个无业游民,整天像一只闲云野鹤,游戏人间。
陈余生笑道:“这不是金陵有一个女菩萨吗,我投奔她去了,混吃混喝,好歹不会饿肚子了……”
王丹嬉笑着道:“你怎么不告诉班长,还混睡了呢?”
杨起隆笑了笑,眼观鼻鼻观心。
这种喜闻乐见的话题,换做以前,他绝对是里面的佼佼者。
但是现在,马上要入围城了。
再加上开的这辆车是媳妇买的,监控、行车记录仪什么的一应俱全,就王丹这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样子,但凡他敢在这个话题上掺和一下,回家少不了听唐三藏苍蝇似的絮絮叨叨,还是不参与微妙……
不过,话说回来。
杨起隆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落座在后排的王丹。
这位老同学越来越夸张了啊,她是吃的什么啊,这么有营养?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未婚妻的苏小小,她跟王丹真的是两个极端啊,一个低头就能看到脚后跟,一个低头看不见脚尖。
王丹的疯言疯语在同学中是出了名的,因而杨起隆也不觉得陈余生他们两个真的会发生什么。
别看王丹嘴巴跟抹了蜂蜜一样甜,跟人撩来撩去的,但你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这个女人精明着呢。
……
……
杨起隆的未婚妻家里很有钱,包下了洛城市区的一个五星级酒店一整层的房间,给他的同学朋友们住。
陈余生和王丹来的是最早的两个,选了个门对门住下了。
晚饭是在酒店里吃的,杨起隆请客。
“晚上还有几个同学过来,都是老熟人,不过你俩不用管了,我安排人去接。”
杨起隆说着,看了陈余生一眼,心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生啊,我媳妇在老家呢,她家那一块吧……我这么跟你说吧,前几天跟她的几个闺蜜一起吃饭,就这个杯子,看到没有?起码有三两吧,五十六度的酒倒满,啥都别说,先一口闷了,才有呼吸的权利!
不怕你们俩笑话,这一杯酒闷下去,哥们啥都不知道了。等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杨起隆说这边酒文化的时候,陈余生突然想到一个非常能喝的女孩。
“你想撩我?”
女孩穿着白衬衫,单腿踩在桌子上,袖子撸起,右手抄着一瓶没有贴标签的白酒,霸气侧漏的睥睨着陈余生。
陈余生看着她的眼睛,很有勇气:“不,我想睡你!”
哗——
酒吧里一片哗然。
“好啊,干了这瓶酒,我给你机会!”
女孩撩了一下腮边的碎发,用一副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陈余生接过从她手里扔过来的整瓶酒,指甲盖用力一顶,盖子飞了出去,然后扬起脖颈,直接对瓶炫了起来。
一斤的量,五十六度的高浓度高粱酒。
陈余生一口气炫完。
喝完以后,面不改色,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身上带着些野性的女孩。
“酒量不错……可惜,我最讨厌喝酒的人,包括我自己!”
女孩摆了陈余生一道。
说完,转身就走,飒的不能再飒了。
可惜——
终究还是没能逃脱渣男陈的魔爪。
被嚯嚯的不轻。
始乱终弃。
她也成了一张卡片,或者说是某个人的碎片。
从那以后,这个野性十足的女孩儿,变成了文静得可怕的大家闺秀。
没有了洒脱不羁。
没有了爽朗的笑声。
也没有了眼里的光。
所以说,想要改变一个人,就得让ta去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陈余生算是一个异数。
他一直有一颗赤子之心,不忘初心,走肾不走心,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他认识那么多的女孩,只有他一个人得到了始终。
“余生、余生……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杨起隆拍了他一下。
陈余生回过神来。
奇怪了,当初好不容易才甩掉她,怎么莫名其妙的想起她了呢?
当初睡她的时候就跟她说过,玩玩别当真……
她那么喜欢听胡彦斌的歌,难道就没有听过他的月光么:“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
“喔,没事,我就是在想,我也不能喝酒啊,为什么大家都说我能喝呢?”
陈余生有点好奇。
每次聚会喝酒他就像是蜻蜓点水似的,意思一下就完事了,从来没有多喝过,更没有喝醉过,怎么传来传去就变成自己能喝了呢?
“你能不能喝我不知道,反正你没有喝醉过。”
杨起隆这脑回路真的绝了。
虽然他过程全猜错了,但结果竟然被他蒙对了。
陈余生是真的能喝,千杯不醉万杯不穿的那种。
只不过,他因为某个女孩戒酒了。
虽说只是玩玩,早就把她甩了,但这戒酒的习惯一直没有改过来。
“在咱们同学中,王炸那小子算是练出来了,这次伴郎团他打头阵,余生你最稳重,一定得控好场。
我媳妇老家那边吧,老一辈的人打小从酒缸子里泡出来的,说是酒囊饭袋也不为过……这次结婚,哥们什么都不怕,就怕过不了这‘十八里酒关’啊!”
杨起隆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丹看着陈余生,好奇道:“我听过十八层地狱,十八里相送,还是第一次听说‘十八里酒关’,这‘十八里酒关’是什么意思?”
陈余生一巴掌推在她脸上,把她的头推向杨起隆:“我哪儿知道,问大班长去。”
王丹也不生气,朝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说,陈余生你不对劲,我看出来了!
陈余生确实知道什么叫“十八里酒关”。
但他不想说。
更不愿意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