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好晕。这是唐飞羽起来的第一反应,她眼睛也睁不开,有些哭肿了。
“起来,快起来,等会要坐车。”妈妈推门就喊,唐飞羽勉强应声,洗漱时就听到妈妈唠叨。
“起晚了,肯定又熬夜。吃不吃饺子,我煮点你吃。”
“你吃吧,我不想吃。”唐飞羽有气无力,妈妈充耳不闻,又说,“就煮一点,不吃饿啊。”
“不吃,我不想吃,不饿的!”
连忙从卫生间冲出来,妈妈已经下楼梯了,她回到房间,手有点抖的穿衣服,本来热的手迅速变冷。
待唐飞羽下了楼,妈妈已经将饺子煮好,盛了满满一碗。
“吃,快吃啊,等会车来了,吃快点。”
“妈我不饿,我不想吃。”
唐飞羽还想多说些什么,妈妈已经将碗塞到她手上:“我都煮好了,你怎么能不吃。这孩子,真不听话。”
坐了下来,明明不饿,那一碗满满的饺子,唐飞羽吃的无奈,大口大口的塞。没戴眼镜,白白的饺子在她眼里幻视成讨厌的鱼。
因为卡过喉咙,所以对任何鱼都拒绝她吃的很快,滚烫的饺子很快进了喉咙,在学校养成的习惯,吃饭从来不慢。唐飞羽吃完了,她在等妹妹吃完。
妈妈也吃完了,她看还剩下些饺子,干脆站起来要分给两姐妹。
“我不要!谁爱吃谁吃。”妹妹护着自己的碗,坚决不要。妈妈就将眼神落在唐飞羽身上。
“我也不要,我吃饱了。妈,我不要!”唐飞羽护着碗的手被妈妈强硬拿开,“你把剩下的吃了,就几个了,不多。”
唐飞羽就只能看着,剩下的饺子像滑溜溜的鱼,滑入自己的碗。
“我吃不下……”
妈妈生气的说:“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就几个饺子,多大的人了,连这点东西都吃不了,白养那么大了。”
“快点!等会车来了,起那么晚还吃那么慢。”
“那妹妹也没吃啊!”
“你多大,你妹妹才多大,你是姐姐。”
听到这话,端起碗,唐飞羽沉默的吃,妹妹已经放下了碗,兴高采烈拿起自己的小玩具,挑着,要带一个在身上玩。
车来了,有一家子亲戚,要同道去拜访唐飞羽家要去的亲戚。上了车,唐飞羽只觉得肚子胀胀,难受。
今天的道上都是车,都是要走亲戚的。车被堵住的感觉很难受,更让唐飞羽想吐的是,妈妈一直在旁边大声和亲戚聊天,聊麻将,聊小孩,也把早上的事当谈资说笑。
“这孩子越养越不乖,整天窝在那个楼上,只有吃饭才下来。天天玩手机,眼睛都瞎了,还抱着手机看,真要钻到手机里面才好过。”
唐飞羽听的烦躁,刚才吃的饺子也好像要逼到嗓子眼,像活鱼的恶心感,她到底吃了饺子还是活鱼,管他的,反正她也开始讨厌饺子了。
她为了不吐出来惹麻烦,努力将脖子向上伸,像过年要宰的鹅,白白长长的脖颈,像鹅哈哈,她苦中作乐的想着,嘴一裂,酸水就要涌出来,连忙闭紧。
笑着的婶婶注意到唐飞羽的不对劲,推了推妈妈,妈妈回头看到,要打开窗,风一灌,沙子就糊了唐飞羽一脸。
仰着头,唐飞羽摸索着关窗,妈妈干笑:“坐车头晕了?”
“早上吃了饺子,想吐。”本来就说话难受,但唐飞羽想让妈妈知道她难受的原因,就含糊的说了出来。
“你才吃了几个饺子,就想吐?!肯定是熬夜玩手机。想吐就下车吐。”说完,妈妈就叫前面开车的亲戚停车,唐飞羽赶紧制止,车本来就堵,还停车,这这也太添麻烦了。
“叔叔,我不用不用。”勉强说完,车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唐飞羽松了口气,妈妈在一旁笑,“看,就不想吐,本来就没什么事。现在的孩子就是矫情。”
婶婶和妈妈一起笑,唐飞羽的头抬的更高了,车窗被开了一道小缝,她就像一条缺氧的鱼,努力呼吸上方新鲜的空气。
车里待的实在难受,也许她待了很久,反正唐飞羽一下车,就找个离车最远的树吐了,让她梗了那么久的饺子没吐出来,就吐了酸水,难闻的味道让她清醒了不少。
“还好离车远。”这难闻的味道不会染上车。又吐了几口,直起身子就看到那一车人笑着向前走,她在原地缓缓,就跟了上去,慢慢走在队伍的末尾,开车的叔叔看了她一眼。
“新年快乐!”
“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喜庆的气氛随着鞭炮的响起,一下子就有了。唐飞羽自己寻了水,漱口休息,摸出手机,迟迟没点开软件。
白天想起昨晚的事,尴尬无比,她简直把嬴政当情绪垃圾桶,从小到大,所有事都说了,都吐糟了一遍。
上次那么傻是在高中,有个朋友对她亲近了一些,她就恨不得将人引为知己,什么都说了,然后——不说了,都是血的教训,她从此知道关于自己的事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即使是朋友。
唐飞羽叹气,要是白天,可能有理智,晚上实在适合睡觉,不能让情绪左右了自己。不过,她再来一遍也是那样,她太在乎嬴政了,让她等到第二天她做不到。
还是放下了手机,唐飞羽等着时间过去。吃了饭,妈妈和婶婶要去逛街买衣服,妹妹要去,妈妈问她去不去,婶婶说人多热闹,说一起去。
“人太多了——”叔叔抱怨,因为有其他亲戚想搭车回去,送第一趟人多去逛街就少了人。那送第二趟的人就多了。婶婶脸色不好,她说要去逛街的,语气有些抱怨,“一年到头玩不了几天,这还不。”
“我先回去吧,我就不去逛街了。”唐飞羽主动退出,这下子就刚好。
在车上,她忽然想到,家里钥匙没给她,但现在车子也驶出一段路了,她不好意思叫叔叔掉头。身边的另一边亲戚聊的开心,路也不堵车,这次唐飞羽在车里坐的开心。
到了家门,唐飞羽进不去,也不着急,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习以为常的蹲下来,累了就站起来,反正能连到家里的网,一个人玩的还自在些。
这个家,爸爸有钥匙,妈妈有钥匙,妹妹有钥匙,她没有。不过她上学只有假期才回来,没钥匙也没什么。
犹豫再三,唐飞羽打开软件,见嬴政脸色如常,松了口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嬴政知道她的处境后,放下书。
“姐姐去邻居家借凳子坐。”知道唐飞羽不好意思去别人家,嬴政只说借凳子。
唐飞羽摇头拒绝,还解释道:“没事的政哥,我站的住。”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她,开口便是昨天晚上唐飞羽哭着说的话。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要是我能像小说中的主角一样重生,肯定要——”
“停!我现在就去!”唐飞羽听不了一句,慌慌张张的就去邻居家,路上跑的快,临门一脚又轻轻走,礼貌敲门。
诉说了自己的请求,邻居婶婶很热心的让她进门,唐飞羽连忙拒绝,红着脸说只要一个小矮凳。她很顺利得到了,不难,但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一直到太阳快下山,门才开了。唐飞羽等了有多久,嬴政就陪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