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眼站在河面上,随着水流不断起伏,却始终不会沉下去。
坐在河岸上的沈默看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8条蜘蛛腿末端的微小蛛网。这些小蛛网和蜘蛛腿原本就有的刚毛,为它提供了足够的浮力。当然,主要还是由于它本身体重较轻。
蜘蛛头贴在水面上,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声。
不一会儿,水面上出现浪花,一只鳄鱼头探出水面。
“你这叛徒还回来做什么?”鳄鱼头气势汹汹,“莫非是没找到宝物,回来找我们求助了。哼。”
鳄鱼歪头,瞥见了岸上的沈默,冷笑一声,“别以为带个人类当赔礼,老大就会原谅你。”
“怎么就你一个,其他兄弟呢?”邪眼冲着后方晃了晃屁股,没有理会土鳄的冷嘲热讽,“快去把岩鳄叫上来,我有要事相商。”
“你个叛徒神气什么,老大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就不去,你想找老大,就自己下水去找。”土鳄游了一圈,转向沈默方向,紧紧盯着他。
“怎么还是个一点法力都没有的凡人,这玩意能有什么用?”土鳄也不管邪眼是否回应,专心地找着茬,“难道你准备让他给我们盖个地面上的房子,然后在里面立我们的石像,让他拜我们?不是我说,你搞的这都是什么,赶紧让他走。这里不欢迎人类。”
“你看他那傻样,衣服放旁边不穿,就一个大裤衩子,还冲我傻笑,简直跟你一样傻。”
邪眼继续朝着水下尖叫,看也不看土鳄。
鳄鱼头自言自语了半天,觉得无趣,开始认真听邪眼向水下发的密语。
突然,它眼睛瞪大,破口大骂道,“你瞎喊什么,你才被人类抓住了,你全家都被人类抓了。”见邪眼仍旧不理,它也开始朝水下发出频率相近的尖锐嘶鸣。
可它还是反应慢了,水下有阴影浮现,水面剧烈波动。
又一个鳄鱼脑袋和一个鲶鱼头,还有一个乌龟头,几乎同时浮出水面。
“邪眼,怎么回事,土鳄这不是好好的吗?”
“就是它。”
听到信号,沈默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在水面上极速奔跑。见到鳄鱼头钻进水中,他也毫不犹豫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我靠,你果然是叛徒。”土鳄吼了一声,连忙和兄弟们一起下浅。
水面之下,岩鳄在前面飞速逃窜,沈默在后面急追。
每当沈默快要追上之时,前面的鳄鱼就会突然转弯。他就得减速重新调整方向,然后重新笔直射出,拉近与鳄鱼的距离。
终归是水中,沈默没有在陆地上灵活,也没有随时借力之处。
随着下潜越深,水下光线也越发昏暗,而且前方的鳄鱼还不断用尾巴搅动泥沙,将水搞得更加浑浊。
而且上方的三个家伙也越逼越近。
沈默心知如此追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被鳄鱼带着进入落霞山区域,那可就真的羊入虎口了。几乎是在瞬间,他做出了决定,改变目标。
于是,他开始笔直下沉。
前方逃窜的岩鳄察觉追兵消失,回过头来,只见一道影子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水面弹射。而它的三个兄弟正好在影子的路线上。他准备提醒,可还是晚了一步,土鳄和鲶鱼一齐咬住了影子,带着一起向上冲去。而稍慢了一些的小乌龟被强烈的水流冲击,弹向原处。
水面之上,邪眼看到沈默跃出水面,左右胳膊上分别挂着土鳄和鲶鱼精。然后,沈默像是耍杂技一般,直挺挺地落在地面上。
两个妖精还一脸懵的时候,就被捏住脑袋撞在一起,昏死过去。
浮出水面的岩鳄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大喊道,“人类,我都不认识你,干嘛要来打杀我们兄弟?蜘蛛精惹的你,和我们无关。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岩鳄,别说了,他找的就是你。”邪眼低声提醒。
“你个蛇精病样的叛徒,要不是你,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岩鳄终于明白过来,要不是蜘蛛精贪婪非要去找异宝,又哪里会惹上这么一个煞星。
沈默在岸上也不着急,乐呵呵看两个妖怪吵架。他已经准备好了降运神通,鳄鱼再有跑的动作,他就立马释放。他自信,只要鳄鱼有一个失误,他就能抓住它。
两妖终于不再吵架时,岩鳄冲着沈默喊话,“你真的只是问些问题,就会放我和我的兄弟们离开?”
沈默举起右手,笑着发誓,“只要你们没吃过人,没吸食人类精气,没吸食人类灵魂,我就问完,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你蛇精病吧,也不看看你们人类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龌龊玩意,就那灵魂和那萎靡不堪的精气,狗都不要。”岩鳄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侮辱。
它在凡人界转了一圈,就发现了人类并不像妖界里传说的那么好,心又黑又脏,挖空了心思损人利己。不像妖,喜欢直来直往的,哪怕是恶,也恶的很直接,恶的生人勿近。
沈默自然不会任由区区妖怪,大骂同族,反而讥讽道,“你们好,连衣服都不穿,毫无羞耻之心,浑身恶臭,也不知道洗漱,无礼无智无才,一个个三无妖怪,也好意思对人类指手画脚。你们妖界那么好,来人类地盘干什么,滚回去呀。”
岩鳄被怼的语塞,但心里也更加觉得人类嘴烂,说不过就转移话题。
这种有口难言的郁结,直到注意到沈默只穿了大裤衩,才消散。
“人类,你都没穿衣服,你好意思说我们妖族?你哪来的脸呢?”
“呃…呃,这是随机应变,珍爱财产,你没文化,你不懂的。”骂归骂,沈默的语气已经弱了了许多,“好了,别扯那么多没用的。我发誓了,你可以放心上岸回答问题了。”
鄙视地瞥了蜘蛛精一眼,岩鳄慢慢游到岸边来。
此时,金福才带着狐仙儿和黄牛一起赶来。
沈默头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她双腿水润修长,屁股浑圆,一对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纤纤脖颈上是一张白嫩俏脸,朱唇微启,似笑非笑,水汪汪的大眼睛,明净清澈,却媚态荡漾。
“靠,是那只骚狐狸。”沈默一口啐在地上,觉得方才是自己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