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上。
沈默推门而入,见到5个妖怪还在院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到岩鳄睁眼望来,他尴尬解释,“我只是回家吃饭的,绝对不是不信任你们,担心你们逃跑,才回来看看的。”事实上,他给村长等人说的回家理由,也是吃饭。
岩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默,看他能吃些什么。之前沈默离家后,土鳄已经在沈家看过了,能吃的东西只有大半筐白萝卜。
沈默也没让岩鳄失望,进了厨房,拿了两根大萝卜,用清水一冲,直接啃了起来,顺带将手里另一根喂给黄牛。
“你就吃这个?”岩鳄诧异。
这么强的实力就吃根萝卜,完全不符合万蛇峰的生存逻辑——强者就应该吃最好的。
沈默边嚼边说,“是呀,你要吃吗?要吃自己拿,算了,要吃让你的小弟进去拿。你别把我家房子给挤塌了。”
“鳄鱼不吃素。”岩鳄随口说道。
沈默连忙护住黄牛,警告道,“别想吃我家小黄,不然我追到万蛇峰都要打死你。”
岩鳄摇摇头,“我们兄弟可以半年不吃东西,放心,就算真饿了,也不会碰这位牛兄弟的。”说完便闭上眼睛,表示它要继续吸收灵气了,不要再和它说话。
黄牛蹭蹭沈默,让他放心。
现在不放心也不行了,他还得回到村口守着,叮嘱一声注意安全,便匆匆离去了。
沈默一走,土鳄立马睁开眼睛,嬉皮笑脸地靠近黄牛,以花言巧语套路黄牛的修炼功法和法术。
黄牛知无不言,可它的“哞”只能表达最简单的意思,涉及到功法经文和法术,则完全没用。
土鳄换了种问法,“牛兄弟呀,你练习的功法是否有秘籍或者书本?”
黄牛欢乐地点头,然后望向大门处,言简意赅,‘秘籍刚刚被带走。’
5妖大失所望。
它们虽说有组织,属于伟大万蛇女王属下,但只是边缘妖物,不会获得女王的修炼功法。
凭借妖怪天生吸收灵气的特殊,一点点修炼、积累,是它们唯一的方法,效率极其低且相当耗费时间。不过,也有一点好处,就是随时能中断修炼,不怕被打扰。
“我就知道,有好事,也轮不到咱们兄弟。”土鳄自嘲一声,坐回原位,感到高处的目光,不由得恼怒,“肯定都是你这个叛徒的错。”
其他3妖不说话,却也在表达同样的意思。
蜘蛛精缩回蛛网中心,完全没有打口水仗的兴趣。
院外,沈默贴在墙上,听了好一阵都没有动静,才大步下山而去。
孤山下。
沈默离开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有三人举着白旗,往灵虚村口而来。
来人是隔壁上田村的村长和族老,在与村长儿子说明来意之后,径直往村长家中而去。
“铁大侠,你说,我们这到底算不算造反?”村长儿子忐忑地询问。
铁无极收起手里的《长春功》,思虑片刻,才缓缓说道,“不算,没有扯大旗公开反对朝廷,反对皇帝。顶多算是落草为寇。”
村长儿子心里安稳许多,转移一想,又觉得不对,“寇?那不就是山匪强盗吗?”
顿时,心中有愧,觉得把祖先的脸都丢光了。
突然,他觉得危险近在眼前,连忙离开铁无极远远的,惊慌问道,“大侠不就是除暴安良,消灭匪寇的吗?铁大侠,你不会要砍我们的头吧?”
铁无极摇摇头,轻笑一声,“虽是寇,也是良寇,不是平民的敌人,也不是我的目标。或许我该像前辈一样,有真正为民除暴的勇气,才能直抒胸臆,气冲云霄,实力再进一步。”
他再度翻开功法,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在页首诗句上,“百折不挠转乾坤,平步青云同日月”。
“转乾坤,同日月。”铁无极喃喃自语,心中某处悄然转变。
村长家中。
村长一脸不悦地看着来人,既不看茶,也不请坐。
“老张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上田村村长张百万拱手笑道,“百里族弟,我这是来贺喜的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老实说,准备什么时候安排小默杀向县城,杀向府城,最后杀向京城,夺了狗皇帝的位置。”然后,主动找了个位置坐下,还不忘了招呼同行两人一起坐。
村长拉着脸,虽是不愿,倒也没阻拦。
这张百万是他的同族长兄,两人是一个太爷。按乡间风俗,他就得尊敬张百万,听张百万的话。
两村因几年前抢水事件彻底撕破脸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只觉得张百万今天来,肯定没安好心,是故意看他们村笑话的,便没好气地说道,“有事,你直说;没事,你赶紧走。咱们三代之前就是两家人了,少在这里给我猫哭耗子。”
张百万也气,反而向同行两人笑道,“你们看看,百里还是这倔脾气,死活不愿意放下以前那点陈芝麻烂谷子。不过,既然他是咱们族兄弟,他造反,就是咱们一起造反,咱们可不能不帮忙。”
村长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张百万真的当他们是在造反了。
“你们疯了是不是,这话也敢乱说,就不怕诛九族吗?”
张百万笑容顿逝,冷若寒铁,厉声质问道,“我们疯了,打官兵的是我们,还是扒光官兵的是我们?要不是你姓张,你以为我们愿意和你扯上关系。妈的,朝廷到时候诛你九族,里面可不就有我们?”
其余两人也按耐不住,起身纷纷指责道,“别踏马装了,那些官兵从我们村过的时候,喊得就是你们造反了。”
明明在家好好躺着,啥事没干,就被绑上造反的不归路,任谁都得气。
“他们说了又不算,到时候文县令亲自带人来,我们会解释清楚,我们村只是抗拒非法乱征税,不是造反。” 村长心中有愧,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文县令?还文县令?”张百万冷笑一声,“文县令都被县丞、主簿他们软禁了,你还指望他。”
村长瞪大了眼,“你不要胡说,县丞哪敢囚禁县令。就算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早上来我们上田要钱的衙役说的,来你们这的没说?”张百万反问。
“那死麻子没说。”村长只觉得脑壳疼。
没了文县令,他的计划也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