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策看似有选择余地,实则沈默在提出前就已锁定第二选项。
选项一,各凭本身最公平。
然而,谁的力量强,谁的法力多,一目了然,非沈默、虎妖和象妖莫属。
第一选项毫无疑问会获得大多数妖怪反对。
第三选项和第一选项类似,再怎么选战斗代表,也只会是虎妖和象妖。
第二选项看着最儿戏,却能让大多数妖怪直接参与其中,将夺宝的希望渺茫提高到和其他妖怪相同概率。它们意见一致,领头妖的虎妖和象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最神妙的是,有了这一套建议,除非大多数妖怪们将三项选择全盘否定,不然,即便已经意识到这是沈默横插一脚的阳谋,也只能接受。
“所有参与者必须发誓,一旦决出胜负,不能再生事端,抢夺炼丹炉归属权。不同意者,将被视作弃权,但一样要立誓。”
沈默此话一出,直接断绝了虎妖等意图事后再抢的可能。现在,它们不参加就是得罪在场全员,不参加也不行。
不出意外,妖怪阵营再次分化,成了二组:沈默,象妖,虎妖一起支持选项一,选项三也能接受;剩余妖怪经过一阵窃窃私语后,一致选择了选项二。
“不能抽签,签筹可能被做手脚,石头剪子布最简单,也最难作弊。”
狼妖无生瞥向沈默,仿佛看穿了沈默心思,狡黠一笑,然后看看左右兄弟,示意沈默三妖一体,别想以武服妖。
此獠过于狡猾,沈默很想给它一拳,让它认清现实,别破坏他的谋划。原本如果选抽签,他作为唯一人类,势单力孤,最有可能被选做签筹制作者,还能因此锁定胜局。按石头剪子布的话,他的胜率就和妖怪们完全相同。
“同意。”虎妖当即表态。
“我也同意。”
“正该如此!”
“……”
群妖响应,沈默不喜,但也只好同意。
看着众妖得意,他心中不是滋味,决定来波狠的,大声提议。
“要石头剪子布就一堆定音,输一次就淘汰。”
石头剪子布虽然简单公平,没有规律可寻,但次数多了之后,还是能根据对方反应和上次出手结果总结一些经验。
只比一次,更莽,也更公平。
沈默清楚这一点,妖怪们也清楚这一点。
没有理由反驳,也没必要反驳。
没有一个退出者,全员一起发了誓言,紧接着就暴露了一个问题。
“加上这人类,一共十一个,这多一个,还怎么比试?”
又是狼妖无生率先提出问题。它们兄弟3个是在场最大的小团体,获胜的几率最大,对推动此事的积极性最高。
“先按你们十个比两轮,剩下5个候选者时,我再加入其中,凑够六位。”沈默抢先解答,“再下一轮剩下3位,如果我在其中,就轮空,直接进入最后一轮。”
“凭什么你轮空两轮,我觉得我轮空两轮比较合适。”一牛妖语气不善。
沈默两步跨至对方身前,冷笑道:“就凭计策是我定的,救了你们中大多数的性命。倒是你何德何能,你且说说看,让大伙分辨?”
牛妖无话可说,闭上了嘴。
“救了你们这么多妖怪,换两轮机会不过分吧?”
问句被沈默说出了陈述语气,坦坦荡荡,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坚持的立场。
他扫过众妖,它们中有不服气的,却也无从反对,恰如方才沈默反对不了抽签的提议一样。
妖怪们没合适理由,却不妨碍它们碎碎念地发泄心中不满。
“还不如真打死几个。”
“一个不死,之后我们不还要再打?”
“就这也好意思……”
“不愧是人类,真是够无耻的。”
“……”
众妖哔哔不停,好像不说点什么就心里堵得慌。
虎妖默不作声,算是认可,沈默知道因为法力结晶,它不愿意和自己直接冲突。
而同样沉默的象妖就让他摸不着头脑。其冷漠淡然,信心十足,让沈默一度怀疑它有什么必胜窍门。
没有虎妖和象妖的带头反对,其余妖怪的吐槽对沈默来说,毫无意义。
妖多势众,却各怀鬼胎,一盘散沙,数量越多,相互制肘效果更强,总体声势反而更弱。
如果此时炼丹室内只有两三个妖怪,则会十分容易联合起来,对沈默更不利。这种情况下,沈默也绝对不会主动冒头。
“没意见,就现在开始,自愿配对比试,别耽误时间。”
沈默话刚落下,妖怪们立刻寻找对手。
三狼妖分别找了一个对手,两牛妖也没将同类当做对手,两熊妖也是如此,平时同族内的竞争对手,现在都成了亲密伙伴。它们都想以此,来增加己方获胜几率。
沈默全神贯注地盯着象妖的一举一动。
象妖选了白狼妖作为对手,面上仍无表情,手上也没有小动作,只是像高塔一般冷冷屹立狼妖身旁。白狼妖仰头看着象妖,不由得露怯,向后退了一步。
两妖点头,然后一起喊道:“石头剪子布。”
“布”字脱口的瞬间,象妖法力膨胀,强大气势灵压瞬间展开。
沈默清晰看到白狼妖深处的手掌,在感受到灵压的同时缩成拳头,而象妖伸出了手掌“布”。
象妖获胜,随即法力沉寂。
白狼警惕地看着象妖,直到后者发出一声冷笑,它才意识到自己输了,快速退回两兄弟身旁,大声叫嚷着:“不算,不算,象妖作弊,它故意释放灵压恐吓我。”
“小狗,规定里从来没禁止释放灵压一条。”象妖淡然解释一句,便不再理睬狂叫的狼妖。
不光白狼妖一个被象妖气势惊惧,猪妖、一牛妖和另外两个狼妖也是如此。
狼妖无生和猪妖猪松果一起出了“石头”,平局。两者再战一场,无生“剪刀”胜猪松果“布”。
而被吓到的牛妖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和它对战的是虎妖,后者仿佛是预料到了象妖的动作直接出的“布”。虎妖胜。
熊妖熊武对战灰狼妖,熊武胜。
另一熊妖对战牛妖,牛妖胜。
沈默这才意识到,所谓最公平的游戏也有很大操纵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