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业抿了抿嘴:“婆娘嘛,自然要娶个称心如意的,我就喜欢上了咋办。一辈子也就那么些天,自己舒心才重要。”
话一出口,突然觉得秦鹤鸣是在引导他说出这番话,顿了顿又说:“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呢,万万没想到也是个情种。只不过现在你将这些事都考虑进去,也是实难考虑周全的吧。”
秦鹤鸣的目光缓缓落在他黝黑的脸上,端详许久,然后又浅浅啜了一口茶,温声道:“自从遇到她,我才知道人若活得太自私是容易遭天谴的,对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呵护有加,才是男人本色。”
“哟,一看就是新婚,说话都这样文绉绉的好听啊。嘿嘿。不过呢,一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保护好老婆孩子的男人才有资格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武玄业端着茶盏,眯着眼,只呵呵地笑,笑着笑着就放下茶盏,向秦鹤鸣拱了拱手:“时候不早啦,我得回驿站陪我家夫人去了。对啦,你还别说,乔神医的名号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我家夫人大有好转,之前夜里就会醒上那么一两回,自从经您夫人之手调理,嘿,至少睡觉踏实了许多。这趟京城虽然舟车劳顿,但也值啦。”
秦鹤鸣撇了撇嘴:“早就说让你带她来看看,你就是不信。”
武玄业在秦鹤鸣面前脸皮最厚了,只嘿嘿一笑:“早就看你小子对乔家小姐有了心思,说这话从年初我回京述职之时就看得出来。当时还觉得是你们叔侄争风吃醋呢。”
秦鹤鸣冷眼看他一眼:“你若再不回去,你家那母老虎岂不是又要发威了?她头疾好了,是不是就有足够的精力看管你了?”
这话一出,极大程度上提醒了武玄业,他匆忙起身,临走时还不忘把秦鹤鸣的好茶拿走一包:“嘿,茉莉味的。我家夫人就喜欢这个味道,失礼了哈。”
与武玄业分开,秦鹤鸣并没有偷闲,他深深知道事情有多么紧迫,他布的局正在慢慢收网,凭借重活一世先知者的身体豪赌了一把,事情未必能如他所愿,好在两世为人,从上到下的人,脾气秉性他已经能做到了如指掌。
太子,一直是个疯子,前一世太子妃可是活生生死在他的双手之下,是他亲手掐死的。
秦鹤鸣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提前将太子的疯病逼出来!
当他将前一世每个人的德行说给乔挽时,乔挽却对太子产生了极大兴趣,一再追问有优良皇族血统的储君如何会有精神失常的。
“万皇后的确品行不端,太子也非皇帝亲生……”
“难不成,还真是苏大学士的种?”女人八卦的心一起,很难打住的。
秦鹤鸣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不是,苏大学士虽说该死,这个锅背得却实在冤枉。”
“咦,那另有其人喽。”乔挽一脸疑惑,期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是,这个人就是万相,万太儒。”
“啊,”,这个瓜可真是又大又甜,适合抱起来啃,“万相不是万皇后的……兄长吗?”
乔挽看着秦鹤鸣的面容,乌黑深邃的眼,高挺笔直的鼻,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上,但这些眼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吃大瓜啊。
眼前的美目里便含了笑意,媳妇想吃瓜一定要满足啊。
“的确,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这件事是秦佐那柄长剑刺入我身体里时才知道的。万江死前所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万相的确有一颗时刻谋反的心,而他谋反的第一步就是让太子尽快继位,而后他再取而代之。”
乔挽听着秦鹤鸣的话,嘴巴张成了大大的一个圆形,惊讶到想原地翻跟头。
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了秦鹤鸣所说的八卦中的重点,皱着眉喃喃着:“难怪太子有疯病呢。”
“太子的病和这有什么关系?”
乔挽清咳了一声,毕竟这是现代社会才会接触到的近亲生子的弊端,但这原理也没有办法同一个古代人讲得通透,她只得模糊地说:“总之,医学上是不允许近亲结婚生子的,什么亲上加亲之类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更何况万相与万皇后竟是一对亲兄妹。生出的孩子十有八九是有疾病的。”
她以手指了指脑袋,意思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说起这些,她灵光一现:“这种病怕刺激,别看太子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不出来有异常,一旦有人刺激到他,很容易发病的。”
只可惜,万江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件兄妹乱伦生子的奇闻时却无人相信,太子也是丝毫未受到任何影响。
更出人意料的是秦佐,脑子动得太快,站队太快,竟直接出剑杀了万江,将这个看似胡编乱造的奇闻又压了下去,这一切似乎又风平浪静。
而秦佐此举又成功地将与太子的关系拉近一步,秦鹤鸣利用苏大学士之死制造的离间太子与秦佐关系的事,也成了过去式。
但他不能气馁,太子还没真的疯,只要他疯起来,就能让一切都偏离原有轨道。
秦鹤鸣看着武玄业离开,深深思索了许久,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秦福隔着门低声说:“周院判来了。”
这个时候……
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见,周铄天已经长腿一迈进了雅室。
这间雅室虽然是秦鹤鸣会客之地,却也是极其隐蔽,外面穿着便服的侍卫三五成群地把守着,并没有危险。
“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事?”秦鹤鸣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平静地看着周铄天。
虽然他明明知道周铄天不可能青天白日冒着危险来到这里,但生性沉静的他在脸上并未有所表现。
周铄天自己倒了一杯茶,以手背碰了碰,感觉到是温的,便抬起猛地灌入口中,随后也不像之前那般儒雅,以手背抹了抹嘴说:“出事了,康宁公主很离奇地病了,我猜是万相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