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廊的门口旁找到了一排铁凳,便让大姑去休息一会,并与大姑谈了一会。
大姑叹了口气说:“这一天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你说你爸好好的上什么房呀,哪里有那么热的?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我一直劝他别喝酒,体格从小就不好。干脆把酒戒了,多吃点饭不比什么都强。就是不听话”。
我沉默了一会说:“事情发生了,能有什么好办法,就应该好好的接受。或许我爸这辈子就有这么一个坎,过去了就好了。其实我也想让我爸好好的,可是他完全不听我的劝,高考过后,我就因为我爸喝酒生了好多气。甚至都没有和我爸好好的说过几句话,我不希望我爸给我多么大的礼物,给我多少财富,我就希望全家人平平安安的。可是我爸完全不明白我的真正用意。其实我有好多话想与我爸说,但是每次都以吵架结束,我爸根本不给我表达心里想法的机会。在他的心中,我似乎一直都很没用。是长不大的孩子”。
大姑似乎被我说的话感动了,便对我说:“唉,你爸也不是没有优点的。他没有啥坏习惯,也就是平时爱喝点酒。不喝酒比谁都聪明,曾经就是顾家的人。自从开了商店,便渐渐的颓废了。每次我见到你爸的时候都怕他喝酒,甚至到了吃饭时都不留他。你大姑父也是见酒没命的人,喝点酒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的表哥天天吓得乱跑,等你表哥长大了,你大姑父才渐渐的不耍酒疯。可是你大表哥又不让我省心。啥话都不听,今天惹惹这个,明天又惹惹那个。想给他找一个媳妇,成家立业后或许能治治他,结果还没找到媳妇,就因为喝酒在广州出事儿了。要不是因为喝酒,何必把自己的命弄丢了,你大表哥死完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晚上踏实的睡过觉,这两年渐渐的适应了,也没有什么大事了,你爸又这样了,唉,这一家子像中了邪似的”。
“事在人为,并不在于什么鬼神。其实我这六年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求,真的没有!我上初中时真正的住宿,每一次放假回家,都会看到饭桌上一个个酒瓶,没有吃过一顿舒心的饭,我在地下吃,不想面对现实的生活,因为我不希望一个个酒瓶子成为我和父亲的导火线,一天天的和他生气,我也很累。但是我不劝他,谁又能劝他呢?毕竟那个人是我的亲爸。看着自己的亲人一天天的颓废折磨自己,我的心怎么会好受呢?六年来,我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仿佛每一次和父亲打架都是因为一个酒。我一直都和我奶在一起,这6年来很少和我爸我妈在一起待过。我妈有时候想让我多陪她待一会,可是我没有答应,便去陪我奶,因为我知道我应该多陪陪我奶,毕竟我奶年纪大了,或许今天活着,明天就死了。我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她,多陪陪她。老人不需要多少钱,而是需要有人陪她说说话,真的很简单。我一直担心的是我奶,没想到如今我爸却成为了我最担心的人”。
我接着大姑的话,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大姑听完我说的话后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些话大姑都明白,你以后有心就行,可别做一些让人心寒的事,以后有能耐了,让你爸你妈享福。大姑听着也好受”。
我对大姑说:“大姑,你放心,我会记住你说的话,一定争一口气”。然后便又回病房去了。
在病房里的感觉让人心死。母亲用手中的扇子给父亲扇风,那天很闷热,房里人又多,我很担心父亲的伤口会感染,看着父亲的伤口,心里头很不是滋味,站在病房的窗口发呆。夜色还是如此的浓,仿佛乌云更加浓重。一场雨即将到来,我的心也是灰沉沉的一大片,把心中的所有热情都彻彻底底的吞噬了。曾经的忧伤之感来自客观的条件,而那时的无助与伤感完全的源自于心底。一点点的涌上心头映入脑海。我的眼睛也似乎失去了光泽,透过玻璃的反影来看自己的眼神我都觉得好可怕,好可怕!
我低下了头看着窗台发呆,不一会便听见了窗外的雨声,一颗颗豆大的雨滴打在了玻璃上破碎时的样子很悲惨,正如我的心一样一点点的撕碎。沉默着的病房里很静,只能听到扇子扇风时的声音,我的心似乎也被风吹过来吹过去,那种悬空的感觉是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的,是一种内心的彻痛。眼神的哀伤,没有一点点轻松的感觉。
“剜心痛彻骨,担忧感天穹。雨打玻璃窗,心碎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