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的睡颜,男人心生靠近的冲动。然而,他猛地反应过来,迅速从女子身边起身。紧张让他的胸口在呼吸时起伏不定。待他冷静下来,再次看向床榻上的女子时,开始懊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他庆幸今夜未饮太多的酒。
稍作停留,便转身离去。
翌日。
沈珩序一早便醒来,他整理了榻上的被褥和枕头,恢复了原样,以确保不被下人察觉昨夜他们并未同床共枕。晏云裳也醒了,她没想到自己竟能熟睡至此,毕竟她是最认床的人。起身时,她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妆台前的男人,正专注地端详着她的发钗。
“殿下。”
她轻声呼唤男人,沈珩序闻声放下发钗,转身望向女子。紧接着,屋外的婢女们端着盆舆等纷纷上前。男人则在一旁静静观看她梳妆。当春芷准备为她描眉时,沈珩序突然开口道:“我来。”
春芷愣住,心中犹豫是否要将螺子黛交给男人,而沈珩序已经率先接过。
他侧身低头凝视着女子,微风轻轻吹乱了女子的发丝。他伸出手,细心地将发丝拢顺,随后,用螺子黛轻轻地为女子描眉。一旁准备侍候的婢女们见状,相视一笑,便识趣地退下。然而,她们尚未走远,低声的交谈便飘入了在场几人的耳中。
“你方才瞧见没,殿下那双眼含情脉脉的望向王妃。”
“可不是嘛!我可从未见过殿下这般模样。”
“殿下从不理会女儿家的事,可今日却能为王妃描眉~”
婢女的寥寥几句,倒让晏云裳红了耳根。
沈珩序倒是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转身将螺子黛放下,“公主,臣在外等着您。”
“慢慢来即可。”这句是对春芷说的。
晏云裳微微颔首,春芷笑着向男人行礼。待男人离去,春芷立刻凑近女子,一脸八卦地问道:“小姐,你和殿下昨晚……”晏云裳脸色微变,急忙吩咐女子为她更衣。
片刻后。
女子换上翡翠烟罗绮云裙,裙摆上绣着舞动的银蝶,乌黑的长发用沉花簪挽住。她在春芷的搀扶下朝门外走去。一位挺拔的男子在长廊下背对着她等候,听到身后的声响后,他才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在见到女子的那一刻,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然而,晏云裳并未察觉,反倒被院子里的秋千吸引,她欢快地跑到院子里,指着不远处的秋千,转过头来询问长廊下的男子。
“这是你吩咐人做的吗?”
“是,臣记得公主的院子里有一个特别喜爱的藤椅,臣已经差人去做了,想来不需要几日便会送到府上。”男人温柔的回应着女子的问题,听到他的回应,晏云裳觉得很暖心,但他炽热的目光又让她感到尴尬,恰逢此时小婢女来通传二人到前厅去,晏云裳这才得以逃脱。
前厅。
裕太妃端坐在堂上,望着一同前来的两人,笑容满面。两人刚踏入厅内,便双双跪地请安。早已等候的婢女随即端上两杯热茶,晏云裳接过茶杯,恭敬地递给裕太妃。
“愿母亲福寿长绵。”
裕太妃接过茶,揭开杯盖,深吸一口茶香,然后轻抿一口。嬷嬷接过茶杯后,温柔地将女子扶起。裕太妃打开桌上的银镶紫檀首饰盒,里面是一对精美的凤玉镯。正当她准备为女子戴上时,门外突然闯入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厮,急切地通报消息。
“不好了!不好了!”
他一进门就匆匆扫视了屋内的众人,“何事如此惊慌?”沈珩序问道。然而那名小厮却一直紧盯着晏云裳,半晌也没有开口。
“直说便是。”沈珩序催促道。小厮见状,只能硬着头皮道出实情:“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说王妃……并非完璧之身。”
“那日,城中众多百姓都亲眼目睹王妃身着男子衣裳。”小厮颤抖着说罢,将头深埋。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以审视的目光投向晏云裳。尽管实情不明,但她确实被劫,且身上确实穿着男子衣裳,这是不争的事实。晏云裳顿感一片茫然,她未料到这等事情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真是风波不断。
紧接着,门外小厮通报,李公公已到。
话音未落,李明德高傲地踏入这间屋子,手持拂尘,目空一切。他开口道:“陛下听闻城中谣言盛行,特命咱家前来探查真相。”言毕,他满眼鄙夷地打量着晏云裳。
“公公,此举是否欠妥?”
沈珩序迅速挡在晏云裳身前,语气坚定地说:\"她是我摄政王的王妃,岂能轻率对待?\" 这本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宜公之于众。更何况,此事关乎女子的名誉和晏家的尊严。
“殿下何须慌张?若是谣言,那自然需要有力的证据来澄清。”
“您这般遮遮掩掩,只会让旁人更加心生怀疑。”
“况且,天家之事,岂能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李明德不屑地说道,手中把玩着菩提念珠。
说罢,他身后的嬷嬷正准备前往他们的院子取出那件物品,然而被沈姝棠在屋内拦下。原本还显得不屑一顾的人,一见到沈姝棠,立刻吓得腿软,颤抖着声音问道:“长公主,您怎么来了?”
沈姝棠未曾正眼看他,双手交叉于胸前,语气冷淡地说:“既然是疯言疯语,置之不理便是,何必到此来侮辱我嫂嫂?”她眉头紧锁,质问道:“我今日满心欢喜地前来贺喜,却不料还未进门便听闻这些无稽之谈,我自然无法忍受。”
“长公主,这是陛下的口谕,任何人不可违抗。”李明德虽对长公主心存敬畏,但想到身后有沈明承撑腰,他的底气便大增,腰板也挺直了几分,直视着沈姝棠。
“你!”
沈姝棠被气得几乎要动手,幸得秦巡及时拦下。
“李公公,你这是不将老身放在眼里吗?”
裕太妃此前一直沉默,此刻却以淡淡的口吻说道,她那种不怒自威的语气让在场的众人皆不敢轻易出声。“裕太妃,老奴岂敢?只是陛下口谕谁也不得抗旨!”李明德虽然口头上在道歉,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令人难以亲近的傲气。
似乎对此事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