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棠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抬头望向沈珩序,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深藏着无数的秘密与忧虑。
“皇兄,我……我听说晏云裳被远嫁北境了。”她的声音微颤,似乎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沈珩序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先是将手中的帕子轻轻为沈姝棠拭去最后一丝泪痕,才缓缓开口:“棠儿,这是皇上的决定,我虽为摄政王,但也需遵从圣意。”
“可是皇兄,晏云裳她……”沈姝棠欲言又止,她知道沈珩序与晏云裳之间有着难以言说的过往,但此刻,她更担心的是北境的局势,以及那未知的未来。
“棠儿,我知道你对晏云裳有情。但她的命运,已非你我所能左右。北境虽远且寒,但她若能安于天命,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沈珩序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仿佛在努力安抚着沈姝棠的焦虑。
沈姝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沈珩序说的都是事实。她轻咬下唇,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皇兄,我……我想去北境看看她。”
沈珩序闻言,目光如炬,他凝视着沈姝棠,似乎在审视她的决心:“棠儿,北境凶险,你一个女子,如何能独自前往?”
“我有办法的,皇兄。你可以帮我吗?”沈姝棠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只有沈珩序才能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沈珩序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我必须提醒你,此行凶险异常,你需万事小心。我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你,但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沈姝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紧紧握住沈珩序的手:“谢谢皇兄,我会的。”
两人又交谈了片刻,沈珩序便以政务繁忙为由,让沈姝棠先行离开。沈姝棠虽有不舍,但也知道沈珩序的难处,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当她走出太和门,心中却涌起了无尽的思绪。北境,那是一个她从未踏足的地方,但如今,她却要为了一个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女子,踏上这条未知的路途。她不知道前路会有多少艰难险阻,但她知道,她必须去做,因为那是她心中的一份责任,也是她对晏云裳的一份承诺。
另一边,沈珩序目送沈姝棠离开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北境的局势复杂多变,即便是他亲自前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沈姝棠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的安全让他无法放心。
他转身回到书房,开始着手安排沈姝棠前往北境的事宜。他挑选了最精锐的侍卫,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以确保沈姝棠能够平安到达北境,并顺利见到晏云裳。
然而,就在他忙碌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名侍卫匆匆闯入书房,神色紧张地禀报:“王爷,宫中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有急事召见您。”
沈珩序闻言,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知皇后上官涟意对他多有忌惮,此番召见,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疑虑,沉声应道:“知道了,备马,我即刻进宫。”
……
皇宫内,椒房殿。
上官涟意坐在铜镜前,手中把玩着一支金镶玉的发簪,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听到沈珩序即将进宫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知道,她的布局,终于要开始收网了。
当沈珩序踏入椒房殿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压抑。他抬眼望向坐在镜前的上官涟意,只见她妆容精致,却难掩眉宇间的阴郁之色。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沈珩序行礼道。
上官涟意轻轻抬手,示意他免礼:“摄政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沈珩序心中虽有疑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皇后娘娘请讲。”
上官涟意放下手中的发簪,转过身来,目光直视沈珩序:“本宫听说,摄政王有意让公主前往北境?”
沈珩序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皇后娘娘消息果然灵通。确有此事,但微臣已安排妥当,定能确保公主安全无虞。”
上官涟意闻言,冷笑一声:“安全无虞?摄政王可知北境局势何等凶险?你让公主前去,岂不是将她置于险境之中?”
沈珩序面色微沉,他知道上官涟意这是在故意找茬,但他也不能轻易示弱:“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公主心系晏云裳,执意前往,微臣只是顺应公主之意,尽己所能确保她的安全。”
“顺应公主之意?”上官涟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摄政王可知,你这样做,会让多少人对你心生不满?更会让皇上对你产生猜忌?”
沈珩序闻言,面色更加凝重。他深知上官涟意此言非虚,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抬头望向上官涟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皇后娘娘多虑了。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朝的安定与繁荣。若因此而引起皇上猜忌,微臣甘愿受罚。”
上官涟意闻言,脸色骤变。她没想到沈珩序会如此硬气,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她瞪视着沈珩序,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她深知自己不能在这里与沈珩序撕破脸皮,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开口:“好吧,既然摄政王心意已决,本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够确保公主的安全,不要让本宫失望。”
沈珩序闻言,微微点头:“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上官涟意一人在椒房殿内,目光阴冷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
椒房殿内,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上官涟意轻抚着椅子的扶手,指尖在光滑的木质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她内心思绪的外化。
“摄政王,你可知,本宫并非要阻你行事,只是……”上官涟意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愁,“本宫也是担心公主的安全,毕竟,她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怎能不心疼?”
沈珩序闻言,目光微动,他自然能听出上官涟意话中的试探与警告。他微微欠身,语气诚恳:“皇后娘娘的关怀,微臣与公主都铭记于心。但请娘娘放心,微臣已做好万全准备,定不会让公主有任何闪失。”
“万全准备?”上官涟意轻笑一声,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摄政王可曾想过,北境之地,非比寻常,即便是你精心挑选的侍卫,也未必能应对所有突发状况。更何况,那北境之王,据说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公主此行,岂不是羊入虎口?”
沈珩序眉头紧锁,他自然清楚北境的复杂与危险,但他更清楚沈姝棠的决心与执着。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皇后娘娘,微臣明白您的担忧。但公主心意已决,微臣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北境之王,微臣自有办法应对。”
“哦?摄政王有何良策?”上官涟意似乎来了兴趣,她微微前倾身子,目光紧盯着沈珩序,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破绽。
沈珩序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神秘:“皇后娘娘,微臣的计策,还需保密。但请娘娘相信,微臣定能保公主周全。”
上官涟意见状,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无法从沈珩序口中套出更多信息。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罢了,既然摄政王已有打算,本宫也就不再多言。只望你能言出必行,护得公主平安归来。”
“微臣定不负娘娘所托。”沈珩序躬身行礼,语气坚定。
……
离开椒房殿后,沈珩序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前往了皇宫的密室。那里,是他与几位心腹大臣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
密室之内,烛火摇曳,几位大臣早已等候多时。见沈珩序步入,纷纷起身行礼。沈珩序挥手示意免礼,随即步入正题:“诸位,公主即将前往北境,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摄政王,公主此行,确实凶险万分。”一位大臣忧心忡忡地说,“北境之地,我们知之甚少,如何能保证公主的安全?”
沈珩序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已安排了一支精锐的暗卫队伍,他们将暗中保护公主。同时,我也会派人前往北境,提前摸清情况,与北境之王进行交涉。”
“交涉?”另一位大臣面露疑惑,“北境之王会听我们的吗?”
沈珩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自然会听。因为,我有他不得不听的筹码。”
大臣们闻言,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但沈珩序并未立即解释,只是神秘一笑,继续说道:“此外,我还需你们帮我准备一份详细的北境地图,以及关于北境之王的所有资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是,摄政王。”大臣们齐声应道,随即各自忙碌起来。
……
与此同时,沈姝棠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前往北境的行程。她深知此行不易,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她不仅亲自挑选了随行的侍女和侍卫,还亲自检查了所有的行装和物资,确保万无一失。
在忙碌之余,她也会偶尔想起晏云裳。那个曾经与她并肩作战、共历风雨的女子,如今却要远嫁北境,承受未知的命运。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担忧。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她是晏云裳唯一的希望。
“云裳,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离开那个鬼地方。”沈姝棠在心中默默许下誓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