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伽罗城人都惧怕的铁律。
就算是曾经与姜家交好的那些家族,也一夜间变成了哑巴,变成了瞎子,变成了聋子,变成了瘸子。
他们看不到姜家被法家逼到悬崖边上的艰难挣扎,听不到姜家泣血含泪的求助,他们没有一个人出现,全部关起门来沉默不言。
然而此时,却有一人,出现在了姜府门前。
“少年,你是来看病的?”见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年轻身影,两个小厮唯一能想到的莫不是病急投医?
少年摇头,手持一把闭合的纸扇,姿态十分翩然的立于门槛之前。
灯笼散发出柔美光芒,映照着少年臻额和黑眸,秀丽而又明媚,一看就不像有病的样子,两个小厮自然想到,对方可能不是要给自己看病。
“莫不是要给亲朋好友看病?”一个小厮询问道。
少年再次摇头,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拍着另一只的手心,开口说道:“我不是来看病的,也不是来找医师给别人看病的,我只是来……回家的。”
说到这个“回家”,少年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如微风拂动鸿毛,柔软的几乎能融进夜晚的万家灯火里。
“回家?”两个小厮异口同声喊道。
在寂静的夜色中,他们自然能够听清“少年”的话,所以很大吃一惊!
两人在姜家做了几十年下人,姜府年轻一辈的少爷小姐,不敢说认识,但至少都记得年纪容貌、出自哪一房,所以眼前的这个他们见都没见过却自称是回家的年轻人,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骗子?
听到小厮们的质疑,少年才又慢悠悠开口说道:“你们听好,我是你们姜家现在的大当家的三姑婆的小舅子的四姨太的老舅爷遗落在外的独孙儿!”
两个小厮听完这一大串关系,互看一眼,脑子恁是没转过弯儿,迷糊问道:“……谁?”
白衣少年沉思片刻,提起扇子分别敲了一下两个愣头小厮的脑门,说道:“就是那个三岁不到就被逐出家门丢弃在郊外庄子里自生自灭的姜绍文啊!”
……
……
姜府闲置了数十年的训戒堂今夜重新燃起灯火的亮光,朱红而紧闭的大门内部,伴随着压抑而脆弱的闷哼,不断的传出鞭笞的声响。
一个衣着朴素却风韵犹存的妇人,不顾下人的阻拦,急匆匆的赶到训戒堂,抬起她那保养的极好的纤细手指,一把震开大门!
堂内的亮光照出,映的妇人一双美目,变得通红。
庄严森冷的训戒堂里,一个少女被用铁链拴在一副冰冷刑架上,两个恶仆手持长鞭,轮番抽打,少女衣物上遍布血痕,却因为口中被塞了白布,以至于喊叫声也无法发出!
姜家二当家姜行良和两个旁系长老端坐高处,旁侧还立着数位法家的黑衣卫兵,严厉的监督行刑。
见到如此残忍一幕的妇人顿时眼流满面,怒瞪了一眼端坐于最高处的冷漠男人,抬指间,已经摸到两根平日里只用来行医救人的银针,用尽修为朝着挥鞭的两个恶仆疾射而去!
同一时刻,一道银光瞬间从另一个方向弹来,准确的将银针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