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扈飞行的速度极快,从它背上往下看,地面起伏的山岚就如同一浪浪不断往后退去的海潮。
毛虫高高的昂着脑袋,肉乎乎的身体随风摇晃,当扈除了默默的翻白眼,拿毛虫完全没有办法,因为不屈服的话,它可能羽毛不保!
不过,必要的反击还是少不了,当扈找机会就出言打击道:“肥虫,你可真沉!老子脖子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毛虫直接反嘲说:“大笨鸟你知道么,脖子僵硬是病,得尽早治!改天得空,咱们好好的深入交流一番,我好心帮你看看,你的脖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当扈本着好鸟不与虫争的原则,紧紧的把嘴闭上了。
季颜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她望着不断起伏的大地默默出神。
毛虫虽然口头上不介意当扈说它沉,但还是很自觉的从它的脑袋上跳了下来,落到宽阔的后背上。它抬头望向季颜,发现了她好像怀揣着重重的心事,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伤痛。
它曾见过类似的情绪,以往有人丢失了重要的东西,或者被重要的东西丢弃,在迷失和理智之间挣扎、在绝望中寻找出路,便好似这种。
毛虫知道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但不忍心多问,以免揭开她的伤疤。
只是,毛虫还是很自责自己在那段时间里陷入沉睡,只留下她独自在战斗,孤立无援的面对困境。
毛虫看到季颜垂放在腿边的手,爬过去,用脑袋轻轻的抵了抵,季颜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毛虫欲言又止,磨了磨自己的两排密密的小牙,想到了措辞,开口说:“大狐狸难得大方一回,虫子我现在可强了,以后再有谁敢跟我们过不去,虫子第一个上去凑的他满地找牙!”
看着这样信誓旦旦的毛虫,季颜有些好笑,当扈则马上嘲讽道:“世上比你厉害的多了去了,谁给你的资格狂妄?小心改天又被人打回原形。”
“我先把你打回原形!”毛虫气汹汹的,又跳到当扈的头上,不停地蹦啊蹦,尾巴用力的踩啊踩,“大笨鸟,这么笨,你的原形一定是个蛋!”
当扈说:“蛋怎么了?老子是神鸟,一开始本来就是个蛋!”
毛虫嗤道:“对啊,笨蛋!大笨蛋!”
“是神蛋!去去!你怎么敢在神鸟头上这般放肆,你给老子下去!下去!......嗷嗷!”当扈大喊大叫,脑袋脖子被踩的上下摇晃,甚至炸了毛,但依然保持着比较平稳的飞行。
季颜不自觉被它们逗笑了,暂时将烦恼事抛到了一边。
这一飞,就到了深夜。
夜空万里无云,如一面无边无际的玄镜。
一轮皎月悬挂高空,星汉璀璨。
地面是绵延不断的山脉,杳无人烟。
毛虫早就玩累了,躺在当扈的头顶上,卷起它的一缕金色羽冠当成被子,十分惬意。
当扈原本无比反对,但被要挟拔毛之后,只能咬牙妥协。
“下落,那片山坳里面有麒麟的气息。”
毛虫一开口,当扈当即朝地面飞去,一头扎向毛虫所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