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一脸冷峻,身上的疼痛并不能让他皱眉。
“挺能忍。”易清葻看了一眼,冷笑说:“朕不想多说废话,你来朕的登基大典,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为了什么目的?”
胤冷道:“我说过了,是为了感谢风之颜。”
“嘴硬!”易清葻当真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吩咐侍卫再次把他押下去,“押去法堂,审到他愿意说真话为止。”
季颜在宫里四处漫步,一直走到了天黑。
两个宫女都不发一言,只是尽职尽责的跟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当花坛中的花草叶片上开始凝现夜露的时候,亦兰才出声说道:“娘娘,夜深了,回宫歇息吧。陛下离开前交代过,这几天朝堂事务繁忙,晚上会歇在御书房里。”
季颜转身便往回走。
两个宫女本想主动为季颜领回宫最近的路,却发现她好像根本不需要,亦兰亦竹互看一眼,彼此眼里都很震惊,难道娘娘只是走了一下午,便将半个皇宫的路线都记熟了么?
季颜走到一处老旧的宫闱附近,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娘娘......”两个宫女看她走到了这里,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忌讳一样,想找借口把她支开。可是晚了,季颜看到前方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有一道瘦小的白影,走一步,跪一步,独子在漆黑的晚上,如信徒一般一步一拜。
“慕容鬼。”深夜不妨碍季颜的视线,她一眼把人认了出来,马上改变路线朝他走去。
亦兰亦竹不敢阻拦,只能跟上。
季颜走到慕容鬼前方,正在跪拜的慕容鬼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双雪白绣鞋,很是诧异的一愣,接着,傻乎乎的抬起头来,“姐姐?”
“你没去封地,在这里做什么?”季颜早就听闻,易清葻最后赦免了法家,同时赐给了法家一片偏远的封地,命令慕容氏永远只能在封地中生活,不可离开。
慕容鬼纯净的眼睛在看到季颜的一刻,出现犹如水纹一般的晃动,然后垂下头去,咬着嘴巴,一言不发。
季颜看着他,裤腿上的膝盖处已然磨出了破洞,能看到里面膝盖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带血的纱布。可见这种奇怪的夜间跪拜,他已经进行了很久。
“亦兰亦竹,你们来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季颜问道。
亦兰亦竹互看一眼,两人同时跪下,亦兰浑身颤抖道:“娘娘,奴婢不能说,请娘娘责罚奴婢吧!”
“你们不说,我直接去问知道的人!”季颜一把把慕容鬼从地上拎起来,塞给他一枚愈伤丹,说道:“走,我带你去找易清葻问个清楚。”
听到易清葻的名字,慕容鬼惊的扑通又跪了下来,连季颜给他的愈伤丹都不敢要,扔在一旁,慌张喊道:“不去我不去,我自己想这样做,你不要管我!”
季颜看了看身旁战战兢兢的宫女,以及听见易清葻就变的慌里慌张的慕容鬼,再怎么也能联想到整件事与易清葻有关,大概他即使赦免了法家人,但心里从未真正原谅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