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寒雪宫,遇见雪鸢,她目光扫过小藤头顶,诧异道:“月儿姐姐,你头上戴的是……”
“是珠钗,断手李送给我的。”
雪鸢哦了一声,勾起嘴角,笑容忽然前所未有的和善起来,“妹妹就先恭喜月儿姐姐,好事将近了。”
“好事?”小藤想了想,是搬回内庭的好事么?
她开心的点点头。
隔日。
雨宫没有传她送茶。
一连三日都没有。
小藤爬上墙头遥望止杀楼,楼上空黑云如盖,一片阴沉,让小藤感受到一股形容不出的寒意。
她爬下墙,跑去找看守库房的驼背老人,问他:“你知不知道断手李去哪了?”
前两天,他们还在一起掌灯,今天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驼背老人说:“他昨晚回村去了。说是要取一样东西,和青君做个交易……大概过几天就回来了。”
小藤吃惊,他们的村子,不是因为两个势力打架,被殃及没了么?
“他回村会有危险吗?”
驼背老人语气轻松说:“放心吧!那小子精着呢。”
小藤添好灯油,回到寒雪宫。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美妙的声音。
她从来听过这种声音。
时而如山泉,时而如玉击,时而好似狂风拂过群山万壑,时而好似惊雷响彻九重云霄……乐声变幻莫测,引人听闻。
小藤情不自禁朝着声音走去。
她来到了一处凉亭,无数薄纱在凉亭附近飘动,与悦耳的声音相互呼应,美轮美奂。
小藤隔着薄纱,看到凉亭中相对而坐的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身着青衣,比他对面的人影要高大半个头。
就在小藤发愣的时候,一个白衣侍女靠近过来,扯了下她的衣角,说道:“月儿姑娘,你别在这里发呆呀,青君过来了,你还不快去泡茶?”
小藤匆忙跑下去准备。
等她端茶回来时,美妙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凉亭中只有雪鸢悦耳动人的娇笑声。
她穿过重重薄纱走过去。
凉亭中果然只有阿青和雪鸢,两人相对而坐,她不敢看阿青,只看见雪鸢比以往都更加明媚动人。
她还看见雪鸢的身旁放着一张琴。
小藤见过雪鸢抱琴出来走动几次,却从未听她弹奏。
侍女说这琵琶琴是雪鸢的心爱之物,下人没资格听她弹奏。
小藤低头把茶盘送到阿青的面前。她没有去看阿青的脸色,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头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审视,沉重且尖锐,如用针扎。
她承受不住发抖,茶水不小心从杯中溢了出来。
阿青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刚探过来,就收了回去,声音冷冽,“重泡一杯。”
小藤逃也似的跑开,重新弄好一杯后,小心翼翼的送过去。
阿青这次接过茶盏,却没喝,又放回来,声音愈发的冷,“味道太糟糕了,重泡一杯。”
小藤又跑了下去了。
第三次送茶过来,阿青浅尝了一口,便把茶盏重重的放了回去。
哐当一声,小藤没有承受住这股力量,托盘和茶杯一同从她手中掉落,砸向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