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宏城之策竟转于吾手乎?此中究竟何故?”李辰甫离席不过一刻钟,归来即闻此讯,一时之间,瞠目结舌。
“尔等速拟契约,吾须先行公务。”魏祥林朝集团法务部下达指令,旋即便起身迈向门外。
途径李辰身旁时,魏祥林冷哼一声,言道:“哼,汝所教之子,果非凡品。”
“魏兄,此事究竟为何?”李辰连唤数声,魏祥林并未驻足,李辰遂转身紧紧盯着李逸。
二时辰之后,李逸与李辰手持已签署完毕的合约,离开了魏氏府邸。
“泛舟江湖矣,泛舟江湖矣。”李逸坐于马车内,手中摆弄着那份合约,满脸喜悦。
然而,李逸欢愉之情与李辰截然相反,后者面色阴郁,自楼上步入马车,一路沉默寡言。
待马车启动,驶离停车场之际,李辰忽地挥掌而出,却非击向李逸脸颊,而是轻拍其后脑勺。
“你这孽障,胆敢如此行事?日后传出,我颜面何存?且看,且看!”李辰怒斥道。
“明日之内,商圈之人皆知我等胁迫魏祥林将宏城项目拱手相让,届时,谁人尚敢与我共谋合作?一旦有人借题发挥,我李氏声誉必受重创,股价亦难逃暴跌之厄运。”李辰痛心疾首地训诫。
虽宏城项目已收入囊中,但所失之物,远超所得,实乃得不偿失。
“暂且息怒,此事回家后再细谈。”李逸摸了摸后脑勺,笑容满面地回应。
“暂且息怒?息怒你个头!好,回家再说,若不能令我满意,定教你尝尝何谓父威!”李辰愤愤不平地应道。
......半个时辰后,二人抵达李氏府邸。
李逸随李辰步入书房,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匾,随即关上了大门。
“讲明原委,你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你此举不仅使我李氏股价大跌,信誉扫地,更关键的是,你彻底与魏祥林结下深仇。”李辰神情严峻地问道。
“父亲,近来那些股东是否有所不安分?”李逸并未直接回应,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李辰略感惊讶:“嗯,不错,你问这个做什么?”
“父亲,你需预备大量现银,待我李氏股价大跌之际,抄底收购一股,最好能令那些股东尽数抛售。”李逸答道。
“股价大跌,那些股东又非愚钝之人,况且宏城项目已在我李氏手中,不久之后,股价必然回升。他们怎会因此事而轻易抛售?”李辰摇头道。
“此事尚未可知,父亲请看此图。”李逸取出一张描绘至地下五十丈之地形图,递予李辰。
此图未经篡改,李辰见状,赫然发现一处水源出口,面色骤变。
然当他看到图中标注的大小,脸色由惊惧转为欣喜。
“这……这……此图何处得来?那水源出口又是何故?”李辰问道。
“日前,工地挖掘出此水源出口,稍加努力便可堵塞,并未对宏城项目造成太大影响。”
“然而,他并未采取封堵措施,仅草率处置一番,进而提出与我共同开发该项目。”
“月余之后,此水源出口必将扩大至难以修复之境地。父亲,那时我李氏接手宏城项目,将会如何?”李逸解释道。
“你是说……”李辰听罢,脸色渐沉。
身为商场老将,李辰自然明白魏祥林的用心。
“不论我是否会以松本集团相逼,他总会找个借口将宏城项目转让于我,合同上的生效日期便是明证。”李逸翻开合约,指向执行日期。
“好个魏祥林,竟设此陷阱待我。”李辰猛拍桌案,怒声道。
这份合同的生效日期是在半月之后,半月后方将工地交付李氏集团。
美其名曰是为了撤离工地车辆,清理废料垃圾,拆卸塔吊等事务。
实则,便是让水源出口得以安然生长半月,待李氏集团接手后,至少还需几日才能察觉,那时,水源出口已然堵无可堵。
此时再将此事公之于众,李氏集团的股价必将一落千丈,遭受重创。
甚至,魏祥林或许还会联络其盟友,联手狙击李氏集团,虽不至于破产,但李氏集团必将元气大伤,从此跌落云端。
“你这败家子,明知有此水源出口,还要威胁他人,耗费巨资,签订合约,工地尚在他手中,你说该如何是好?”李辰怒火中烧,一记爆栗砸向李逸的脑袋。
“哎哟,父亲,何必焦急。”李逸捂着疼痛的脑袋叫道。
其实他完全能够避开这一击,只是懒得分心闪避。
“有何可急?不急才怪!走,立刻召集工程部众人,先去工地堵住那水源再说。”李辰抓起桌旁电话,欲拨通号码。
“暂且冷静。”李逸伸出手阻住了李辰。
“冷静个甚!信不信我将你屁股开花!”李辰今日已被李逸气得七窍生烟。
“此事正与我先前提及的抄底股票之事相关。”
“倘若半月之后,此事才暴露出来,我李氏集团的股价是否会大跌?那些股东是否会抛售股票?”李逸问道。
“跌,必然大跌;抛,必然抛售。届时,我李氏集团损失惨重矣。”李辰作势又要动手。
“倘若那时,我能将水源堵住呢?”李逸笑容可掬地反问。
“堵住水源?就凭你?”李辰满脸疑惑。
“就凭我,将来李氏集团终归是我掌舵,我岂会拿自家基业开玩笑?”李逸坚定地说。
“若你能堵住水源,倒不失为一步妙棋,那些股东手中的股票必将落入我手,然而……”李辰仍是半信半疑。
“父亲,您信我么?信我便依我所言行事。”李逸收敛笑容,无比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