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丹恒先生吗?”
镜流只是转了下头,就背对等待。
“打扰了,我有事求见将军。”
“若是为了彦卿在追捕时贸然动手一事,前来检定伤情、索要赔偿……彦卿认罚。我未来百年的薪饷尽可拿来作赔偿。”彦卿似乎并不想麻烦景元。
“云骑行使职责,并无过错。我求见将军,是想打听星核猎手的动向。”丹恒并不觉得彦卿有错,让他别放在心上。
“您来得不是时候,将军有要务在身,今天怕是见不着了。但他临行前留下了口信……丹恒先生,你可认得陛阶上那人?”彦卿身后的青镞适时插话道。
“说不上认得,只是有些面熟,是将军的客人?”
“哦,您记不得她了?这样啊……持明转世,前生的一切果真烟消云散了。”
“如若是丹枫的故人,我倒是有所猜测,她应该是镜流。”
“您猜得不错,这位便是罗浮的前代剑首「镜流」大人,与你的前世之身「饮月君」可是生死之交。不仅如此,她还是景元将军的……恩师。”
青镞开始讲述镜流的事迹、罪行,以及当前自首伏罪的经历,看起来是接待贵客,实际上是押送囚犯……
青镞越说越激动,镜流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
“饮月,你来了。既然来了,何不上前叙叙旧?”镜流转过身来,眼罩依旧,“还是我该称呼你今生的名字,丹恒?”
青镞先是缄口不言,出声提醒道:“去吧,丹恒先生。她点名要你上前问话呢。”
彦卿也说:“丹恒先生小心为妙,这位大姐姐可难缠的很……”
……
与此同时,鳞渊境。
“刃,还不是时候,等镜流带着丹恒来到这里,你自然能和她交手,予你短暂的死亡。”司空振翼按住支离剑,不让刃出手。
“显龙大雩殿……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应星说道,他的手里还把玩着龙符咒和一半的虎符咒。
“镜流特意向景元提出,要留她一日时间到各处记忆点看看,对镜流来说最难忘的一定是云上五骁时期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当年你们经常在这里举酒言欢,哪怕是最后,她也一定会来到这里。而如今饮月转生轮回已经不再,应星追觅死亡以身为刃。”
“有人来了。”刃突然说道。
“是罗刹和景元,按理来说审问重犯不应该是在幽囚狱么,景元把这个危险人物带到这里来做甚?”
“是有什么想要单独问罗刹的事情吧。”应星猜测,“如果说是在幽囚狱不方便问的问题,有可能是关于镜流的事,有往日的交情在,于公于私景元都不方便直接出面,你这位置能靠近一点吗?”
“可以试试。”
……
“我身为行商,受人所托运送「信物」,并不知晓背后隐情。踏入幽囚狱确有所图,但现在看来,罗浮并没有我所求之物。而认罪伏法,则是畏惧惩罚。银河虽大,我区区一介行商,想必逃不过整个联盟的追捕。”
“区区一介行商,你顶着奥托的脸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司空振翼三人一人戴了个耳机,拿了个望远镜看着这边。
“没听说过的名字,奥托,那是谁?”应星发问道。
“一个无耻混蛋,但也是个纯爱战士。”
“好奇怪的组合。”
景元也是这么说的:“区区一介行商?罗刹先生说笑了。你在哀荣堡所行之事,在面纱星域遗留的种种过往,需要我一一细述吗?还是说,你需要我道出那个拗口的名字?”
“难不成真是奥托·阿波卡利斯?”司空振翼有点不淡定了,“难道,长得跟奥托差不多的果然天生就有反派的调性?”
“……哦,「神策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罗刹并没有表现得过多惊讶。
“彼此彼此,所幸我预先做了些功课,不然今日这场对谈可要冷场了。”
“既然将军觉得事有蹊跷,那是要替我辩护,洗脱「星核嫌犯」的疑罪?”
“此事由不得我。事关倾覆联盟的重罪,依照法度,你当被押入虚陵仙舟,接受十王司和七天将的联席审判,并施以永罚。不过嘛……眼下这一时片刻,阁下还有机会欣赏鳞渊境的美景,这将是你最后嫩好见到的罗浮景象。”
“那么眼下的情况就很明朗了,罗刹和镜流在找寻什么东西,这个东西罗浮没有,而他们选择去仙舟虚陵很可能是因为这个联席审判,十王和七天将都会出席,稍微一动就是轩然大波。”司空振翼分析着罗刹诡异的行为方式。
“我猜下一步罗刹就会提到镜流,从而在对话中占据主动权。”应星说道,刃静默不语,压制着魔阴身,而镜流越近,那种魔阴身复发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我听她说过,数百年前,「云上五骁」曾在这儿相聚宴饮。令师镜流的绝世剑技,饮月君丹枫的云吟奇术,飞行士白珩驾驭星槎的巧技,辅以朱明仙舟巧匠应星所锻造的神兵利器,还有将军的智策运筹……”
“五位追魔扫秽,留下许多令人神往的传奇。可惜,事无长久。最终「云上五骁」还是四分五裂,彼此陌路。将军将我带离幽囚狱,来此问话,显然不是为了那里的安全,而是想单独谈些避人耳目的话题。”
“关于你问讯至今,却始终避而不谈的那个人……令师镜流。”
“听不见了,应该是屏开了探查,现在暴露还为时过早,走也走也。”司空振翼收起耳机和望远镜。
刃和应星起身跟着司空振翼离开。
三人离开后不久,阿碧莉维茵就带着一人前来,正是来此地等待镜流的到来。
“这里有人来过,味道很熟悉。”
“唔,可能是你记忆中的某个人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待,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的。”
“别背弃你的承诺。”
“当然,我一向注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