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烟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送完粥后的诗雯并没有直接回屋,这使得自己隐瞒的事情并没有在粉雀面前暴露。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那个贱人,我跟你说,你还记得刘公子么?”
粉雀继续着刚才的话,并且提起了刘公子。
“刘公子?你说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刘公子?那肯定记得啊,我肩上还有他留下的抓伤呢。”
第一眼在清雪房间前见到刘公子时,断烟还以为他是风度翩翩的人,结果那天晚上过后才知道,在这个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的禽兽本性。
“我跟你说哦。”粉雀突然声音放低说道,
“听外面人说,刘公子向贱人求爱被拒,现在已经恨死那个贱人了,并且好像是最近要找机会整整那个贱人。你说那个贱人也是贱,非要去惹刘公子,人家虽然没什么权势,但是有钱呀,妈妈不会跟钱过不去的,这个贱人最近可是有苦吃咯。”
粉雀幸灾乐祸的拍了拍断烟的大腿。
“哎呀,你高兴个什么劲啊!刘公子讨厌清雪,你又不会赚一分钱。”断烟打开粉雀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哼,我不管,我就是高兴,看到那个贱人吃瘪,我就是高兴。”
断烟对这个闺蜜可真是无语了,闺蜜不是什么坏人,平时对花楼其他花儿也不错,但是就是跟清雪过不去。
“你呀,不好好工作,净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杂事。”
听到这,粉雀便阴阳怪气的夸赞道。
“工作方面,我确实比不上烟儿,烟儿跟我一起来的,一年时间就从底层花儿跳到了花楼红牌,长的又这么漂亮,再过个十几年,妈妈退了,这花楼啊,可就要归烟儿了。”
听到这话,断烟娇气的戳了一下粉雀的脸。
“你呀,真是服了你这张嘴了。”
就在粉雀要继续说时,一个花儿跑到了房间内。
“粉雀姐姐果然在断烟姐姐这,粉雀姐姐,那个吃霸王餐的在前台闹起来了,你赶紧过去吧!”
听到这话,工作要紧,粉雀立马起身,跟着传话的花儿走了。
等到粉雀走后,断烟也起身走出了房间,在三楼的过道上,断烟向下看去,看到了前台发生的争吵,花儿围着一个客人,而其他客人在看戏,粉雀在和那个客人争吵着,随后在粉雀的招呼下,一群少年拿着木棍和凳子就把那个客人赶出了花楼。
这群少年是花楼雇的保镖,对于满是女人的花楼来说,是需要男人保护的,毕竟花儿与不讲理的客人争斗起来是很吃亏的,所以老鸨们会雇几个看门的保镖。
目睹喧闹结束的断烟下楼,来到了清雪的房间,敲了敲门。
“谁?”
“妈妈是我,断烟。”
房门随后打开了。看到是诗雯打开的门,断烟松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清雪好像确实没什么事。但是就是她这精神状态...”
床上的清雪已经醒了,老鸨正在一口一口的喂着清雪,只不过清雪现在呆滞着看着前方,嘴巴被动的接受着食物。
“清雪她这是怎么了?”
看到清雪这失神的样子,断烟担心的问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今天晚上的这场闹剧,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
听到老鸨含着怒气的话,清雪嘴巴突然动了一下,看到清雪这个可怜的状态,断烟主动担责说道:
“我提出来的,诗雯她没人教,没人照顾,我为了让清雪照顾诗雯,提出了这个主意。”
听到这话,老鸨不怒反笑:
“好啊,当时我看你跟着我六年,兢兢业业的,便满足你,给你买下她,并且同意让她进入花楼。结果这才没几天,你就因为她开始不听我的话了,并且带着清雪,两个人合伙来瞒我。”
“我...我...妈妈,我...”听到老鸨这话,断烟知道妈妈发火了,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
“都是因为她而起的,她一个人就影响到了我花楼的两个摇钱树,你还想要占用清雪的时间,简直混账!我今天就要把她...”
老鸨作势就往诗雯这边走,突然她的脚被抱住了。
“妈妈,不要!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工钱我可以不要,你要我接多少客,我就接多少,我求你不要对她...”
断烟哭了,拽住了老鸨的腿,谁也没想到,本来安静的房间居然会变成这种场景。
即便再失神的清雪,看到这种场面,也有点坐不住了,也开口,虚弱的说道:
“妈妈,这个...咳咳...不怪断烟,是我...是因为我今天要出去,要去见...”
“你不要说话!这是断烟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老鸨回头一句话,就堵上了清雪的嘴。然而当老鸨转过头来时。
“扑通!”
眼前一个人,直接就俯首,紧贴着地跪在了老鸨的身前。
“哼,我以为你整天木讷的,是个呆子呢?结果也很懂气氛嘛!”老鸨嘲讽道。
而这个跪在老鸨前面的人就是诗雯,对于诗雯来说,花楼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比之前那个日子,简直就是天堂,没人为难自己,有人关心自己...
前面有人跪着,后面有人拖着,床上的人也在担心的看着,老鸨生气的嘴角上突然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她话锋一转。
“要她留着花楼,也不是不可以,让清雪教她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答应,我全都答应...”
断烟拖着双腿蹒跚着来到了老鸨的面前,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应诺着。
清雪紧盯着老鸨的嘴,关心着。
诗雯跪在地上,倾听着老鸨对于自己的审判。
“她占了清雪的时间,并且还能留着花楼,所以我要她为花楼干事,成为花儿。”
听到这句话,清雪不由的犯了一阵恶寒,看着老鸨的目光也变为了鄙夷。
而断烟则如一盆凉水泼头,虽然心里有这个预期,但是真当老鸨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
至于诗雯,则没什么反应,好像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一样。
“这...这...”断烟回想起自己在花楼的这六年间的点点滴滴,逐渐变得语无伦次。
“怎么了?你不是花楼红牌么?你不会瞧不起花儿,并且瞧不起自己吧?”
老鸨的话,像刀一样诛着断烟的心,并且她知道,在花楼里,老鸨就如神一样,当天说过的话,第二天就会实现...
这也就说明,诗雯...她.....最后要成为妓女。
房间内烛火摇曳,柔弱飘动的烛火好像也象征着诗雯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