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充满惊喜的上官婉清,以及正想去把玉器的王宏毅,听到这话后,全都愣住了。
满脸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看你现在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会有精神疾病?”
毕竟都是相识之人,“神经病”这三个字,对大多数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所以,就算苏玉心自称自己是个神经病,但上官婉清他们还是将这三个字给憋回去了。
而苏玉心听到这话,则是无奈的苦笑一声,满脸苦涩地低声道:
“精神问题哪里是表面上能够看得出来的,更何况,我都已经病了那么多年,我很清楚,我会在什么时候发病。”
“在我发病的那一段时间,我就会把自己关起来,不出门,不见人,起码这样我还能给自己留点颜面。”
而李平安听到这话,则是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可我刚才不是听你说,你奶奶的母亲,也就是你太奶也中了这个诅咒,她老人家可是健健康康的活到了90多岁,才寿终正寝了吗?”
“没错啊!我太婆确实是寿终正寝的。”苏玉心无奈地笑了起来,叹息着说道:
“只不过,她的身体是寿终正寝了,可并不代表,她的精神寿终正寝啊!”
“这话我咋听不明白……”上官婉清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地开口问道:
“难不成……她的精神早就死了?”
苏玉心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个意思,我太婆的身体,虽然活到了寿终正寝,可实际上,她在50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一样的存在。”
“但跟活死人不同的是,她并不是躺在那里不动,她能吃能睡,如果有人引导,她还能干活,表面看起来和常人并无两样。”
“但实际上,我太婆早就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只有一具身体还活着而已,当然,也可能有另外一种情况。”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玉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然,低声道:
“这种情况就是,我外婆的意识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她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想要变成这个样子吧?”
“起码我不想,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这样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我宁可早死早超生。”
这一刻,上官婉清的脸色终于苍白无比。
向来以情绪稳定着称的她,第1次情绪失控了,满脸崩溃道:
“这,这可怎么办?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我不过就是惦记我爷爷,这才将他的遗物拿过来做留念,结果……你的人生就要变成一个神经病了?”
“我不想变成这样子,我也绝对不能变成这样子。”
同样脸色惨白的,还有王宏毅。
因为他刚刚已经将那块玉器接到手里过,虽然在听到苏玉心的话之后,迅速放了下来。
但他还是连忙扒拉起自己的长衫,露出肩膀,拽着李平安道:
“小李,你快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那什么石榴花印记?我是不是也被感染上诅咒了?”
“你不会被种下诅咒的。”开口的人是苏玉心,她一脸平静的说道:
“”这个诅咒是专门针对于女人的,你们男人接触这些东西,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所以你们不需要担心。”
而李平安这时,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个精神出现问题的人,便是他的母亲金倩玲。
他之前一直以为,他母亲之所以会精神出现问题,因为他父亲去世,让精神大受刺激。
可现在仔细回想,他母亲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父亲去世,就受刺激到精神失常?
而且,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后事都还是他母亲一手操办的。
当时,他母亲还曾说过,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且她不相信自己老公会莫名其妙地,倾家荡产去买一件古董,说要去把事情查清楚。
结果才没过两个月,他母亲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
一开始也是精神涣散,彻夜不眠。
后面慢慢地,便开始出现焦躁症,然后开始越来越癫狂。
甚至在病发的时候,连李平安这个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
李平安将他母亲送去精神科检查的时候,那医生都还很震惊。
说是人在大受刺激之后,虽然确有可能出现精神异常,但就算是出现了精神异常,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恶化到那么快。
更别说,在医生对他母亲治疗之后,她母亲的病情依旧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甚至还越来越严重。
这让看过的医生,都百思不得其解。
李平安原先只以为,他母亲的病情相对特殊一点而已。
但是如今看来,也许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这样。
因为他爷爷留下来的那枚指环,虽然言明了是留给他。
但是,他爷爷去世的时候,李平安还在上高中。
他所在的那所高中,管制得比较严格,所有学生都不能带首饰,包括戒指。
李平安为了避免麻烦,便将戒指交给了他父亲保管。
之后去上大学也忘了要回来,而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只有他母亲在身边。
所以他父亲身上的遗物,全部都是由他母亲收起来的。
李平安回去之后,他母亲才将戒指交给他,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他母亲必然接触过那枚戒指。
倘若那枚戒指也是这套玉器的其中一件,那他母亲很可能也沾染了诅咒。
想到此处,李平安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沉声开口说道:
“难道这狗屁诅咒,真的就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吗?”
“也许有办法吧!只是找不到而已,起码我是找不到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找到解决诅咒的办法,但都一无所获。”苏玉心苦涩地摇了摇头,满脸绝望的说道。
而在这时,上官婉清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略显慌乱的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感觉自己偶尔会有一些恍惚,并且,也出现了失眠的症状。”
“我以前从来不失眠的,每天晚上从9:00睡到第2。天早上6:30,睡眠质量非常好,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我一向都很注意自己的休息。”
“我接触到这两件玉器,也不过才两三个月,我现在就出现失眠症状了,那是不是说明,我的病情相对而言,恶化得更快?”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苏玉心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
“目前为止,可参考的案例很少,我和我奶奶的并且发展速度差不多,我从出现精神恍惚,再到出现失眠,中间还是隔了有小半年的。”
“但是据我奶奶所说,我太奶的病情发展得就很快,仅仅不到半年时间,我太奶就偶尔出现不认人的情况了。”
上官婉清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开口说道:
“如此看来,留给我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解不开的诅咒,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会沾沾上如此邪门的东西。”
“万物相生相克,天底下不可能有解不开的诅咒。”李平安深吸一口气,抬头朝着苏玉心和上官婉清,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们俩先不要灰心,任何东西只要找到根源所在,必然有解决之法,这所谓的诅咒竟然是和这批玉器有关,那必然就是人为所制造的。”
“我就不信人为所制造的东西,就真的无解,我也不瞒你们,我手里很可能也存在过一件类似的玉器,那是一枚玉戒指。”
“而我母亲的情况你们也有所了解,我之前不知道,只以为他是因我父亲去世受到刺激,所以才出现精神异常,但是现在看来,她很可能也沾染了诅咒。”
“你手里竟然也有这种东西?”上官婉清不敢置信地抬头道:
“这是巧合还是天意?咱们三个明明以前素不相识,如果突然之间全都认识了,还全都拥有类似的玉器,这要说没点缘分,我不信!”
“如果是缘分,那肯定是孽缘。”苏玉心苦笑一声,脸上满是凄然。
上官婉清点头,同样满脸凄然:
“说的也对,就这种破事粘染上,算什么好缘分?不过将来咱们的坟墓倒是可以买近点,以后死了也能串串门!”
“你们先不要那么悲观。”李平安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
“虽然我现在对这些东西还是一知半解,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诅咒绝对不可能无解。”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我们要先搞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然后再去一步一步的破解。”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苏玉心道:
“你奶奶去世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们手里的那枚玉坠子,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没有和玉坠子相关的其他话语留下来?”
“有的话,请你如实跟我们说,我需要拥有更多的信息。”
“你让我仔细想一想。”苏玉心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好一会之后,才抬起他的缓缓开口说道:
“关于玉坠子的来历,我奶奶说是来自于西北地区,最早得到玉坠子的人是我太公,我太公将坠子给了我太婆之后,我太婆就沾染了诅咒,之后我太公为了帮我太婆解除诅咒,又去了一趟西北,但直接一去无回,了无踪迹。”
“我太婆当时的精神已经出现问题,我奶奶当时在国外上学,听闻我外婆生病之后就从国外赶回来了,然后她也沾染上了诅咒。”
“一开始,她的症状比较轻微,于是便也去了一趟西北,想要把我太公找回来,但是白跑了一趟,我奶奶既没有找到我太公,也没有找到玉坠子的信息。”
“但是玉坠子来自于西北的信息,应该是准确的,我之前找人查过我那枚玉坠子的雕刻工艺,是比较典型的北派雕刻风格。”
“至于你们这两件是不是来自于西北的,我就不太了解了,我对雕刻类的东西本就了解不多。”
“这两件玉器也是北派的工艺。”李平安接过话头,顺手拿起那块玉牌低声说道:
“那只镯子看不出什么,但是这块玉牌上面的雕刻纹路,就能看出不少东西了,工艺是北派,但是也融合了一部分南派的精髓,比如这上头的石榴,就是用的游龙微雕手法。”
“‘游龙微雕’在南派当中属于最高端的雕刻手法,能够掌握这种手法的雕刻师傅,算得上是顶尖大师。”
“一个北派的雕工师傅,却能够学会南派的‘游龙微雕’,就算水平不是顶尖,能够融合两派之大作者,这个雕刻师傅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那从雕刻师查起,也是一条路子。”上官婉清立马接口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元吉,这时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要查这个的话,我也许能帮忙,有一个老友就是雕刻师,在南派雕刻师当中也属于泰山北斗级别,如果真有人能够融合南派和北派两派之绝学,我那老友绝对不可能不认识。”
“刚好,他说过几天要过来看我,到时候我替你们问一问。”
“那就多谢师傅了!”李平安顿时大喜过望。
上官婉清听到这话,连忙开口问道:
“李老先生所说的那位大师,是不是叫裴易光?”
“咦,你经常还认识他?”李元吉惊讶道。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和裴爷爷是多年好友。”上官婉清道:
“我刚才也想找他老人家打探的,没想到您和他竟然也是好友。”
“哦,对,你爷爷是上官红。”李元杰伸手拍了拍脑袋,苦笑着开口道:
“这年纪大了,脑子真的是不好使了,我经常连你爷爷是上官红都给忘了。”
“既然你是上官红的孙女,那过两天裴老头来的时候,你也一起过来见见他吧!”
“你爷爷和他之间的成年往事,我也了解一点,但如今你爷爷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再多的恩怨也该结束了。”
“这……”上官婉清却是有些犹豫。
不过李元吉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摆道:
“行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李平安,笑道:
“乖徒儿,你到时候也抽个空一起来,我第1次收徒,总得带给那些老朋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