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姜敦屈膝跪在大神官的身后,面朝着尊像,低着头屈着腰、双目紧闭,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
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根银针,心头血顺着银针渗出,滴落进地上接着血的琉璃碗里。
大祭司站在右侧罗天女巫,巫卜姜黎禄的身边,恭敬肃穆地端着一只木盘,盘中叩着2瓣形状饱满的蚌壳。
大神官嚯地~收起神力,向尊像行了一礼后,对姜黎禄问道:“结果如何?”
“怒杯。”姜黎禄回。
大神官转身看了一眼脸色惨白,气息奄奄的御姜敦:“再来。”
“大神官,大世子的血都快滴光了,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大祭司姜戒不忍地提醒道。
“父债子偿,他是在为他兽父受过。神明不原谅他兽父,那他作为雄崽的,就只能受着。
死,也是神明的意思,要怪只能怪他兽父,多行不义。”大神官的表情冷漠,丝毫没有要同情怜悯御姜敦的意思。
放下木盘,大祭司只能再到御姜敦身前,用巧劲拔出插在他胸口上的银针。
给御姜敦喂了一颗绿色晶石,在确保银针的针眼在晶石的作用下完全愈合后,他双指一弹,将银针又扎入了原处。
这已经是御姜敦被扎的第99次了,虽然每一次,大祭司都会用绿色晶石将御姜敦的伤口愈合,但心头血的损耗却不是那么快能弥补回来的。
银针扎入,从伤口处渗出的血越来越少,越来越缓。流了整整99碗的血,御姜敦身体里的血都快要被放光了。
第100次,御姜敦的心口甚至都滴不出血了。
大祭司无奈地转头望向大神官:“没血,怎么办?”
“再试。”大神官还是那样冷冰冰地回答。
大祭司再次拔出银针,又喂了一颗绿色晶石,等了一会儿,银针一弹,刺破胸口。“还是不行。”
“再试!”
…
一次接着一次,御姜敦就是流不出心头血了,可大神官怎么也不肯罢休。
“够了,他的半幅神力都快随着鲜血流失了,大神官还不满意吗?”实在看不下去了的巫判,姜黎文,忍不住开口。
“我说了,我满意不满意不重要。这是神明的意思,就算神明要他去死,他也只能受着。”大神官铁面无私。
他不是非要御姜敦死,但整整107次全是怒杯,这就是天意!
但凡有一次是圣杯,大神官也就放了御姜敦,顺势也把搜宫一事揭过去了。可天意要和御姜敦过不去,大神官也无能为力。
他面上云淡风轻,但心里同样是纳闷得很:‘御姜敦的运气就那么差吗?’
“他的手臂内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巫傩姜黎辅眼尖地发现了异样,突然叫出了声。
众人朝御姜敦的手臂看去。大祭司一把拎起御姜敦的手臂,就看见一条红色的线在他的皮肤下方游窜。
稍稍按压,那红线像是受到惊吓,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在皮下胡乱游走。
“这是蛊虫。有人给大世子下蛊了!”大祭司吃惊地尖叫:“竟然有人想要害大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