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到古墓当中,白狼有些愕然。
这哪里是一座古墓?陪葬品里竟然有收音机、搪瓷洗脸盆、热水瓶……
白狼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但是他不知道,愚弄自己的是这座墓的设计者,还是自己的自信!
白狼点燃了一支准备好的蜡烛,小心翼翼地举高。借着微弱的烛光,他渐渐看清了墓穴中的情境。
这是一个长二十多米的窑洞,高与宽大约四五米的样子,两侧的洞壁又均匀的挖了许多小窑洞,有些敞着,有些则封着。封着的每一个洞口前,都有一个小石桌,上面摆放着牌位和少得可怜的陪葬品。
举着蜡烛,白狼慢慢地往里挪着步子。
越往里走,他看见那些陪葬品越古老,有民国的,有清朝的,到了最里面,变成了明朝的,但都是民间用品,粗制滥造。
快要走到窑洞尽头时,一个高高土台挡住了他。
白狼举高手中的蜡烛,一个横眉怒目地恶鬼映入他的眼帘,行将直扑过来。
“啊!”由不得白狼一声惊呼,恶鬼没有扑过来,蜡烛却熄灭了,随之一阵阴风袭来,穿透他的皮肉,渗进他的骨髓。
如果他是一个职业的盗墓者,必定会遵守“灯灭人走”的行规,立即离开。很可惜,他是一个业余的,他的师傅从来没有给他教过这些。
白狼定了定神,然后从随身带的布袋中摸出手电,打开,照向了那只恶鬼。
恶鬼还在那里,张着血盆大嘴,怒目而视。
是一座塑像,只是过于逼真,身上的色彩过于鲜艳罢了。
白狼狠狠的骂了一句,又呸了三口,稍一纵身,便跃了上土台。
上去的白狼对自己的轻功很是得意,这也是师傅的绝技。打了记事起,他的腿上就绑着沙袋,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沙袋的重量也会增加。
当然这只是练轻功的表象,真正的诀窍在于练气,运气。
白狼对其他武功的兴趣一般,唯独对于轻功很是热爱,因此也练起来也最为勤奋。六岁时他就能跟着师傅“草上飞”,十岁时上山攀岩如履平地,十二岁时可以做到踏雪无痕、一飞冲天。
上到土台,借着手电光,白狼细细打量了那座塑像。
塑像足有三米多高,红衣红裤黑靴,披头散发,青面獠牙,表情狰狞。身体前倾,张牙舞爪作恶虎扑食状。
手电光移到塑像脚下,有一香炉,一个牌位。
香炉为黑陶制,方形,长有五十公分,宽二十多公分,炉中似有香灰。牌位在香炉正后方,红木制,高四十公分左右,上有金漆题字,因年代久远字迹脱落,无法辨认,隐约有大顺字样。
见台上无有值钱之物,白狼心里凉了半截。他跃下土台,想再去仔细看一下那些石桌上的陪葬品,看能不能找略微值钱的东西。
还是没有,一件都没有。
那些陪葬品简陋粗糙不说,还没有完整的,根本不值什么钱 。
难道真是自己看走眼了?那传说中的闯王宝藏呢?
白狼沮丧地想着,开始往外走。
就在刚要钻进自己打的盗洞之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风,那阵阴风!
这本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哪里来的阴风?
白狼再次望向那尊恶鬼塑像,阴风就是从塑像的背后吹过来的,难道塑像的背后还有……
没有再多想,白狼冲向那土台,再次跃上。
果然,塑像的背后紧贴墙壁的地方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如果不是手电筒的强光,光凭蜡烛很难发现。
白狼小心地用手探去,果然有丝丝寒意渗出。
见自己猜对了,白狼轻蔑的冷哼一声,随即又将手电的光打向塑像。
塑像红色的长袍越发的鲜艳了,像是流动着的人血。
就在这人血流动之间,一行行小字清晰可见。
“动我者死!”
是诅咒,而且是恶咒!
白狼突然之间就后悔了。
他或许真的不该来。虽然师傅没有说过关于墓中咒语的任何事情,但是只要遇见它,师傅总是退避三舍,宁肯空手而归,也不触碰一二。
思量再三,白狼还是想冒险一次。
他没有赤手去动那塑像,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塑像身上,然而找来三个石桌排在紧靠塑像,现用力推动石桌。
他不想直接用手去推动塑像,怕上面涂抹了不干净的东西。
塑像没有想象地那样重,在白狼使出七八分力气时,伴随着“咯吱吱”的声音,塑像开始动了。
随着塑像的移动,那条缝隙越来越大,而从缝隙中透出的寒气也越来越烈。当缝隙变成一个通道口时,股股寒气冒出,向外散去。此时的白狼浑身冷透,四肢僵硬,头发与眉毛上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白霜。
好冷,冷到了灵魂最深处,但他也不愿意去拿回披在塑像上的外套,因为他看见,那件藏青色外套已经被浸染成血红,仿佛正在滴血。
他闪身躲开了通道口,定了定心神,重新取出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蜡烛燃烧的很旺,顿时重新照亮了四周,也给了白狼些许温暖。
举着蜡烛,他再次来到那个弥漫着寒气的通道口,向里探去。白狼惊异的发现,这个通道竟然是由砖石砌成,平整光滑。再往里走,砖石的表面开始变的湿漉漉的,像是向有水在上流动,只是这水的颜色呈现血红色,与外面塑像的长袍一样。
往里走了十米左右,脚下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骸骨,东倒西歪,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嚎叫,痛苦不堪,而在他们的白骨之上,皆有一抹血色,或在手骨,或在肩骨,或在头骨。
白狼知道,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是盗墓人。他小心躲过这些倒霉鬼,继续向前,刚刚走到没有骸骨之处,只听身后“嘎吱、咣当”一声传来,那塑像竟然自己归位了!
“有机关!”白狼立刻意识到,但是他没有慌。十几年的盗墓经验告诉他,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慌张。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蜡烛,烛光依旧很亮,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于是没有迟疑,继续向前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