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香香收了二叔给的一万元见面礼,死活都不愿意撒手。
“算是以后来看你的路费吧,我以后常来看你!”她找了个香甜的借口。
“坐什么车这么贵?最舒适的沃尔沃大巴车来回才四十元,即使一周来一次,一年总共五十四周,算起来不过两千四百元,这可是真金白银一万元呀!够你来四年的呢!”我心有不甘。
“四年就四年,我来看你四年!”看来这妮子是铁了心要留下那一万元。
留着就留着罢,一万元换来四年的“美女周末”,划得来!
二叔见了香香以后,我在家里的地位一下子上升了很多,但凡家中有事,都要叫我回来商量。村里人见了香香以后,我在村里的地位也一下子上升了很多,但凡村里有事,必定等我回来。
看来族长这份差事是逃不掉的。
说到当这个族长,我又想起祖先留给我的另一份使命——守墓。
这墓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让世世代代的子孙去守?
倘若有天揭不开锅,就不等别人来盗了,我先挖了它,反正我是嫡传长孙,祖宗留下的就是我的,省得以后的子孙再去守。
那些盗墓贼岂是好惹的?记得上一次,那胖子和瘦子差点就将爷爷提前“送走”,多亏五叔从甘肃回来探亲正好遇到,想想爷爷的身手已经很好了,五叔也不赖,而我,打赢瘦弱的女生都要使上阴招。
说到打女生 ,就又要提起香香姑娘。大学时与女友吵架,她吵不过我,就叫来了她们宿舍的帮着吵,结果还是没有吵过我,气急败坏,于是就要动手。
我打小都有人护着我,从来没有打过架。上了大学后失去保护,也让我有了伸展拳脚的机会。那天见有人想跟我伸手,即使是几个女生,我也没有放过。
我这一生,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信,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自信。
那天的战况证实了这一点。
我以“渣男”的名义被仰面放到在地,四肢各被一个女生压在身下,一个美女骑在我的身上,嬉笑着拍打我的脸……
香香,就是骑在我身上的那个美女。
此战后,我一度成为院系名人。老师说我的行为太有伤风化,男生说我丢尽了他们的脸,女生说这就是“渣男”的下场,还是舍友懂我,个个羡慕我能在一天之内摸到五个漂亮女生的身体!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为我鸣不平吗?我郁闷到无语。
大学同学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自从被几个女同学群殴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与人打架的勇气。无论对方实力如何,我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对方要动手,我也有绝招,那就是心里自认倒霉,表面立即“认怂”。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况我不是好汉。
以前女友最看不上我这一点,说我是“银样镴枪头”。我不服,都二十一纪了,管他银的还是镴的,都扛不住一颗子弹。
火枪的出现,结束了拳脚的江湖,让功夫成为一种表演艺术。
等彻底安顿好怀孕的女出纳,时间已到了五月末,地里的麦子成熟了。
李家村的土地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出产的麦子也是最好的。每到麦黄时节,沉甸甸的麦穗和裸露的大地融为一体,形成金色的海洋。微风吹来,金波泛起,到处都是丰收的喜悦与灿烂的笑脸。
我是下午五点多回到村子里的,那时路上行人还很多,有刚刚收割完油菜的,架子车上油菜装得老高;有去田里看麦子的,手里攥着一束麦穗,嘴里嚼着麦粒;也有去打谷场碾场的,肩上扛着铁锨,胳膊上挎着灰笼。
前两天下了一场雨,油菜已经熟透了,麦粒还有些软,平整好的打谷要重新撒上草木灰,用平面的碌碡碾压上两遍。
夕阳西下,已是绿叶盛装的白杨渐渐拉长它的影子,几只贪玩的蝴蝶匆匆往家飞去,几声清脆的鸟叫远去,将军庙坡下的河渠里,蛙声响成了一片。
因为上了几年学,毕业后又到县里教书,村子里的人陌生了些,有些根本想不起来叫什么。奇怪的是他们都认识我,主动跟我打着招呼,有的还专门停了下来,与我说上两句话。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无非是问我过得怎么样,家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再就是邀请我有空了到他家去坐坐。
我应和着,说有空了一定去,其实我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我没在这几年,村里人都盖了砖瓦房,有的还起二层小洋楼,又添了许多新户,尽管每次回家爷爷或者二叔都会给我说,我却一家都没有记住。
但有一点我知道,他们每一家盖房,都会到我们家来请爷爷,爷爷也从不会空手去。
后来的换成了二叔,沿袭了爷爷的作风。
到二叔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多家里都点起了灯。
如今,二叔家的房子是村里最好的,二层楼的小院花园水池,车库露台精致写意,家中空调电视、冰箱洗衣机高端大气,特别是客厅里那套红木家具,造型优雅,工艺精湛,既有浓厚的中国文化和美学神韵,又透着高雅与精致,低调中尽显奢华。
听到街巷上有人与我打招呼,二婶急忙从家里迎了出来。笑着拉着我的手,狠狠在手臂上拍了两下,嗔怪我又是一个月没有回来看她。
二叔没在家,大牛哥也没有从砖厂回来,小凤在西安读大学,家里只有二婶一个人。她将带我进上房的客厅坐下,泡了杯茶给我,说是让我先坐一会儿,她去厨房给我“下面”。
“下面”,就是做臊子面。
臊子面我们当地招待客人的美食,无论喜事丧事、逢年过节、老人过寿、还是小孩满月或是家里来了亲朋都离不开臊子面。
二婶的做的臊子面是我的最爱。这种爱打小就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从未有所改变。二婶也知道这一点,每次回家,不管多晚,她都会精心准备。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趣,就端着茶杯去了厨房。
厨房里,二婶正在和面,煤气灶上的锅里已经烧上了水。
小时候,二婶的厨房是最热闹也是最温馨的地方,我、大牛哥、小凤我们三个常常挤在锅灶旁,眼巴巴的瞅着锅里的美食,争论着哪一块是我的,哪一碗是你的,那一个是他的。
那时家家都有一口大锅,炒菜、煮饭、蒸馍都用它。锅下烧的是各种秸秆,有时也有树枝树皮,我叫它“硬柴”。无论是秸秆还是硬柴,自燃的火太慢,所以一个增氧的大风箱必不可少。
给二婶拉风箱是我无法磨灭的记忆,那种烟火的味道就是家乡的味道,就是亲人的味道,就是母亲与奶奶的味道。
这几年时兴煤气灶,干净卫生又便利,于是风箱就与大锅一起成了摆设。
与二婶轻松的聊着天,我的思绪慢慢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年的清明节,二叔遇到了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