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三天、一周……直到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禅院甚尔耐着性子陪着惠在医院度过了整整一年,直到这孩子都已经能走了好几步路甚至盯着他几次张口要出声叫的时候。
禅院甚尔当机立断的捂住了孩子的嘴。
天知道如果一个孩子指着他叫幽灵哥哥会不会吓昏过去几个护士。往好点想,也许会被当成疯子呢?
在禅院甚尔就快耐不住性子准备搞点事情尝试离开这个梦境的时候,那个男人、惠 的父亲终于又一次出现了。
虽然马赛克糊得严严实实,但是禅院甚尔还是能从周围人的惊奇又有点畏惧的眼神里看出——这个男人可能和一年前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马赛克男人大步流星的像一阵旋风一样极为快速地从医院卷走了惠,就夹在腋下好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品一样。
然后——然后禅院甚尔就醒了。
刚醒过来却十分清醒的少年盯着天花板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灯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梦境也属实过于离奇了——
在他觉得应该梦醒的时候进入了下一个场景,在他感觉应该继续进入下一个场景的时候,反而梦醒了。
就挺吊人胃口的。
以至于禅院甚尔在吃早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就特明显的那种。
松风葵再沙雕也轻易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始作俑者(?)。
她明知故问着,“怎么了?没睡好吗?”
“算是吧,”禅院甚尔想了想,“是个奇怪的梦,挺真实的。”
其实也不大真实,唯一真实的是那个叫惠的孩子。对了,度过的一年也漫长无聊到真实的要命。
之后,少女神明的反应出乎禅院甚尔的意料。
她双手交握于胸前,面前的食物照旧浅尝了一点就放下,少女的目光依旧温柔平和,却带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怜惜。
怜惜?为什么要怜惜他?这么明显的怜惜?
禅院甚尔盯着松风葵看了一会。
这时候,今天稍微有点奇怪的少女神明微微启唇,声音轻柔的像是耳语,“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这是你们人类说过的。”
“但其实这个梦境是真是假,完全取决于你,甚尔,”松风葵的话意味颇为深长,“你认为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你认为是假的,它自然也不会发生。”
“好好享受那个梦吧,它也许无足轻重,也许至关重要。”
怎么,今天沙雕变身成谜语人、阿不、谜语灯了?
禅院甚尔有些稀奇的打量着眼前有点像是那种世外高人神棍的神明。
稀奇到等他坐到照旧叽叽喳喳的教室里的时候也仍旧在思考。
有赖于某谜语灯说的话,上课时候心不在焉的禅院甚尔又多了一个要思考的东西。
松风葵的话让禅院甚尔意识到,也许这个梦比他想象中要重要一些。难道是传说中的预知梦?说起来禅院家有预言的血脉吗?为什么梦境的主角是那个叫「惠」的孩子?
燃起了一点好奇心的少年决定晚上再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