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赵昀凌低头吃饭,赵限装作无意问道:“我刚刚在门口好像遇到了那个在王家遇到的什么刘奕了,他来找你干嘛?”
赵昀凌抬头看了眼赵限:“你对他的名字倒是记得很清楚?”
赵限笑笑:“这才几天当然记得。你不是说他不是个好沾惹的主吗?怎么还跟他有往来?”
赵昀凌:“我也不想,但他是官,我是民,他要来我也没办法。”
赵限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没找你麻烦吧?”
赵昀凌摇摇头,一脸若有所思:“那倒没有,就是市里有些事情,需要各家集团配合,都是一些该走的流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亲自来,这一点有些奇怪。”
赵限没接赵昀凌的话只是把牛鞭汤往赵昀凌面前推了推:“多喝点吧。”
赵昀凌:“……”我不需要!!!
赵昀凌下午还有会,赵限送完饭就抱着饭盒离开了,走出办公室后,赵限的笑脸陡然消失,眼里是化不开的浓稠的担心,他真的不想赵昀凌被刘奕这种垃圾沾上,而刘奕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这件事还没完”也让赵限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半个月后苟离的特别行动还是收网了,因为急于出手,所以罪犯还是再次交易了,行动小组也趁机抓住了大部分文物盗窃团伙的人,但可能因为绑架孩子的事情打草惊蛇了,罪犯留了个心眼,团伙的两个主要头目没有参与这次的交易,这属于重大的失误。
上面开始追究责任,苟离是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首当其冲就被约谈了,可能会被降职。更糟糕的是,除了m市那边,x市这边也在追责,说x市市局的领导启用兢兢业业侦探社这种不可靠的编外人员才是导致行动失败的主要原因,包括局长还有林海都有可能会面临着惩罚,而且市局之后可能再也不会跟王兢的侦探社合作了。
赵限从钟奥那边收到消息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他糟糕的预感果然没错。
钟奥在电话那头也很纳闷:“虽然破坏了原本的行动,但是最后不也抓到了大部分的人,那两个跑了的发通缉令就好了呀,还愁抓不到?而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自己眼前被绑走还无动于衷吧?怎么说也算事出有因,至于这么连坐吗?不知道还以为犯了什么天大的罪了!”
赵限苦笑,犯了天大的罪的是他啊,赵限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陌生电话号码发来的消息,上面什么都没说,只有一个地址。
但是赵限知道,躲在后面的黑手是刘奕。
赵限下午从侦探社提早半小时离开了,到了手机上的地址的时候,发现是个拳击馆,赵限走了进去,空空荡荡的,走到最里面发现了刘奕。
刘奕浑身的汗,正在打沙袋。
他接过旁边的人递过的毛巾,回头对赵限说道:“来了?”
赵限开门见山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刘奕一副不懂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赵限:“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苟离还有林海的事情!”
刘奕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这个啊?这个只是按照规矩和纪律办事,你可不能像几年前那样告我的黑状了吧?”
赵限有些恼:“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好了,他们与几年前的事情无关啊,你有气有恨往我身上招呼啊!”
刘奕走到赵限面前,死死盯着赵限,他的身量比赵限还高一些,身材魁梧,配上阴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就你?你身上还有什么能拿来跟我谈判的资本?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蝼蚁,谁都可以呼来喝去,你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你那条贱命吧。不然你现在拿刀抹一下自己的脖子?我考虑一下是不是放过那些人。”
赵限冲上去一把拎住刘奕的领子,满脸怒意:“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就算要抹了自己的脖子我也先抹了你的!!!!”
刘奕笑笑:“开玩笑,你欠我的,怎么可能是抹一下脖子就能还的?这几年,我有家不能回,有爸妈不能看,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抛弃,而这些都拜你所赐!”
赵限冷声道:“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
刘奕一把甩开赵限的手:“那现在这些也是你自作自受,我这些年吃的苦我要你慢慢还!”
赵限胸口翻涌着滔天的怒气,但是他束手无策,他就算杀了刘奕,也没法解决现在的问题,他看着刘奕,咬了咬牙:“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放过那些人?”
刘奕耸耸肩:“简单,帮我打场拳赛,赢了我就考虑你说的事情,当年你不是最会打了吗?连我都被你揍得找不到北。”
赵限问:“什么时候?”
刘奕笑笑:“现在。”说着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人。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给赵限的眼睛围上了黑色的布条,赵限刚刚开始还在挣扎,刘奕却说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老同学明天就被调去当交警就老实点。”
赵限不再挣扎,任由那些人带着他往外走去。
刘奕看着赵限的背影,阴森开口:“赵限,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没有选择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赵限被蒙着眼睛带上了车,大概开了1个小时,赵限又被人粗暴的拽下了车。
赵限被人推着往里走,鼻尖是难闻的气味,潮湿又闷热。赵限在一个地方等了很久,然后有人拽着赵限的手指按了个什么东西,就被人粗暴的往外一推。
赵限踉跄了几下,耳边汹涌着叫嚷声和欢呼声,赵限听了一会儿后拽下了眼睛上的黑布条。
刺眼的灯光让赵限不得不眯着眼睛,适应过后,赵限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擂台上,顶上有好几盏巨大的照明灯,而擂台周边被铁丝网围着,看起来像个逃脱不了的囚笼,擂台下反而没有那么亮,但是仍旧能看清楚黑压压挤满了人。
台下的所有人撕扯着喉咙叫嚷着,昏暗的灯光下眼睛都在放光,仿佛嗜血的野兽。
赵限扫视了一圈,这很明显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赌拳场,而笼子的另一个角落里坐着另外一个拳手,正死死盯着赵限,拳手身材高大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身上的背心上缝着个数字1,赵限看了看自己的脚边,也丢了件背心,他捡了起来,上面写了个13。
赵限是这个月第十三个站上擂台的拳手,在这个地方,拳手不是人只是争胜的工具,所以也不需要名字,只需要一个编号,而对面的1号这个月已经保持11连胜了。
封闭的三楼,刘奕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悠闲拿着一杯威士忌,旁边站着的人是这个地下拳场的负责人胜叔,他毕恭毕敬问道:“奕少,这次这个这么瘦?待会别两拳就打死了。”
刘奕笑笑:“死了就死了。”
胜叔愣了一下,又问道:“这次也下注玩玩吗?”
刘奕喝了口酒:“当然。”
胜叔:“下1号?”
刘奕摇摇头,伸出手指了指站在擂台上的赵限:“我赌他赢。”
胜叔摸不清刘奕的心思,但没敢深问,示意旁边的人帮刘奕下注去了。
胜叔看着台上的赵限,满脸的疑惑,这人的大腿都不一定有对面1号拳手的胳膊粗吧?待会别真的被打死了。
台上的观众也这么想,拿着单子纷纷下注了1号,毕竟这个拳手这个月还没有输过。
拳场大门落锁,封闭了场子里所有癫狂的叫声和怒骂声,也隔绝了难闻的烟味酒味和血腥味,这个地方就像古时候的罗马,那时候的人以看奴隶角斗为乐趣,两个人放进笼子里,总是要死一个才能结束那场表演,甚至有时候不是人和人,而是猛兽和人,最后也只剩断手断脚和满地腥臭的血迹。
台上的赵限整个人被笼罩在对手黑色的阴影里,对面的拳手力量极强,身型巨大,每动一下,赵限仿佛能感受到擂台的震动,怪不得说拳击是古巴人的天下,这天然的人种优势真的无法逾越,自己唯一的优势也只有灵活了,可是灵活无法帮他取胜,他用了十足十力气打在1号身上的拳头,1号仿佛不痛不痒,这让他十分头疼,幸好由于身型巨大,1号的动作稍缓,让赵限可以边躲边想应对的办法,但是还是避免不了偶尔会被1号的拳头集中,拳头打在赵限的背上肚子上,赵限疼的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搅到了一起……
1号又挥出一拳朝着赵限的面门打去,赵限虽然及时用双臂护住面门,但还是被1号的拳头震的双手发麻,赵限被击退几步,人重重撞到了擂台的铁丝网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底下的人仿佛更加激动了:“上啊!1号!他娘的,往死里打,哈哈哈哈哈!”
赵限偏过的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下一秒,赵限朝旁边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然后重新朝着1号走去!结果却被对方抓住漏洞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次应该是痛极了,赵限竟然嚎叫了出来,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
1号走向前,抓住赵限的头发拖着往笼边走去,他将赵限的脸狠狠的按在铁丝网上,狠狠拉过,赵限的左脸瞬间一片血痕!
赵限像个破娃娃一样被狠狠的丢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头发也因为被汗液濡湿而耷拉了下来,和脸上的血液纠缠在一起,掩盖住了赵限的半张脸,看起来狼狈极了。
台下瞬时一派欢呼声四起:“妈的,押对了,哈哈哈哈哈!!”
三楼里胜叔有点不忍,对刘奕说道:“要不让13号认输吧,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打死的。”
谁知刘奕不为所动:“签了生死契的,不论生死,我尽兴就好。”
躺在台上的赵限只觉得脑袋嗡鸣,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他看着1号朝着自己走来,他知道再被抓到就肯定是死路一条了。赵限满嘴满鼻腔都是血腥味,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努力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1号看他又爬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继续又朝赵限走去。
赵限不断后退着靠近了笼边,他满脸伤痕,眼神却如鹰般锐利,赵限双眼血红,汗水混着血水流入眼睛也一眨不眨,只是紧盯着朝他走来的1号,1号看着赵限后退了,不屑的笑了出来,伸出自己如钳子般的手去掐赵限的脖子。
三楼的胜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赵限的脖子下一秒就断在1号手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限攀上1号粗壮的胳膊,脚朝身后的铁丝网一蹬,借助铁丝网的弹力,以及1号胳膊的支撑,如蛇一般攀上了1号的肩膀。
赵限朝着1号的脑袋用力挥出几拳,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双手双脚锁住了1号的脖子,1号被打的脑瓜子嗡鸣,脚下不稳,同时觉得呼吸不畅,开始用手不断撕扯着赵限。
赵限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卡住,因为用力,赵限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眼神里泛着的狠劲让人胆战心惊………
1号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连带赵限也一起重重磕在了地上,擂台都震动了,而赵限仿佛感觉不到疼,仍旧死死的锁住1号,如蟒蛇绞杀猎物一般,越缠越紧,1号在赵限的怀里挣扎着挣扎着,慢慢的没了动静……
台下原本癫狂的观众此刻也一片寂静,面面相觑着,他们想不到赵限这个身板居然可以打败体型巨大的1号……
确认1号失去意识后,赵限脱力的松开手脚,他整个人好像被泡在了水底,耳边的叫骂声也都是嗡嗡的,连裁判举起他的手宣布他胜利了他都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切,他瘫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才堪堪爬起来,下一秒一双蹭亮的皮鞋出现在赵限的视野里。
刘奕蹲了下来,看了看满脸血污的赵限,开心的笑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赵限视野里都是血红的,但仍旧一把拉住了刘奕:“你答应我的!”
刘奕笑笑,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又调转过来给赵限看了:“我说到做到。”
养狗嘛,打了之后还得给点骨头的。
看着赵限狼狈的样子,刘奕说不出的舒爽,当年他和赵限约的那一战,就是在这样的擂台上,赵限一脚把他踢到跪下,那一跪他这辈子都记得!
赵限浑身都疼,但还是被蒙上了黑布条带上了车,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后,赵限被人扔下了车。
赵限缓了好久才有力气扯开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布条,他费尽力气才坐起身,发现自己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荒郊野外了。
而旁边地上是他进场后就被没收了的手机,也被粗暴的丢在地上,赵限捡起手机,发现屏幕已经被摔坏。赵限满手血污,但还是按亮了屏幕,上面是好几个赵昀凌的未接来电,还有赵昀凌发来的消息。
“下班了吗?”
“怎么还不回家?”
“你再不回消息,晚上让你睡找事儿的狗窝了。”
还拍了一张找事儿撅着屁股玩玩具的照片。
赵限也许是疼麻木了,这一路上也没觉得有多疼,可当看见赵昀凌的消息那一刻,疼痛便瞬间蔓延遍了赵限的四肢百骸,甚至渗透进了骨头缝里。
一滴泪滴在了满是裂痕的手机屏幕,赵限伸手抹掉了,但是却留下了一片血污。
赵限抬头望了望天,天空黑压压的,一颗星星都没有,赵限对着天空喃喃道:“玲玲啊,我好疼啊。”
小剧场:
限限(战损版):对着吗喽,我有一句话(mmp)不知道当不当讲。
吗喽:我真的是限限的亲吗喽,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