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风不那么凉,能藏住自己的小心思就够了。
回到家穆盛坐在床边,一杯烈酒下肚,还好,还好放开她的脸。
他讨厌事情不在计划之中的状态,阳台告白那天就没控制好。
统统不在计划之内,是新闻报道的刺激, 因素变多自乱阵脚。
匆忙带来的意外之喜,不能磨平准备不足的遗憾。
穆盛想给她整栋别墅的花,想给她一座庭院式的就餐环境。
这十几年一步步走回来了,等梦中那个影影绰绰变得真实,他不能让自己不可控。
因为他就是他。
一杯酒下肚,穆盛和自己达成协议。
别人家小朋友有的,他家小朋友也要有,一步一步来。
*
“行,那就这样。”穆盛和陈以商沟通后面几天的安排,挂断电话。
言语间,陈以商兴致不高,穆盛本想问问,又觉得两个大男人晚上聊这个尴尬。
三五天前就觉得不对劲,私人聚餐趁陈以商拿东西期间,穆盛问纪远山知不知道。
向源说,不用想都知道是夜店的事,让他们少操心。
穆盛没见陈以商这个状态,又不太像夜店的事,神情上看十有八九是感情。
纪远山当时都笑出声,吐槽他:“那更别管了,先管好自己。”
陈以商挂了电话,松一口气,感谢穆盛没问。
他最近状态确实有问题,已经在尽可能调整了。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穆盛刚才那通电话下。
有十几个打给林漫的,都显示未接。
已经过去好几天,再有火气也该消了。
陈以商不想今晚还把自己灌醉睡着。
拿出手机给林漫发消息:
二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
抓起衣服出门,不知道这条消息的命运,就像不知道自己和林漫的一样。
深夜静寂,那天早上的场景,却在耳边眼前,回响浮现。
*
事后清晨,阳光从未穿透厚重的窗帘,抵达林漫的公寓,今日也一样。
不一样的是,床上多出个人。
陈以商的手在被子外面,揽着林漫,这一夜,格外香甜。
察觉到些许不同,林漫试着动了动,等神志清醒,几乎一个转身跳起来。
顺手拿起地上的衬衫,把自己包好,陈以商自然被身边人的动作惊醒。
看林漫这幅样子,只觉得可爱。
“醒了赶紧走。”林漫说,不敢去看陈以商的神情。
“好无情啊!”陈以商把林漫的枕头抱在怀里,上面甚至还有味道,和余温。
“我没和床伴聊天的习惯,你没工作吗?”林漫尽量克制语气。
陈以商轻笑一声,坐起身,“你对床伴的要求,是必须要有工作吗?”
林漫并不想把陈以商列入‘床伴’这个范畴,“都是成年人,爽快点。”
“你穿的,是我的衬衫。”陈以商没接她的话。
看看掉在走廊的睡裙,林漫转身捡起去衣帽间。
二十分钟后,林亦简单收拾换好衣服,去还衬衫。
陈以商不在卧室,林漫提着衣服出去找,他刚洗完澡,腰间一条浴巾,靠在酒水吧边。
林漫把衬衫搭在椅背上,没说话,起来有一会,才发觉昨晚酒喝的有点杂,头晕。
陈以商拿过,穿的很认真,就像对待一件很珍惜贵重物品的神情。
“大家都喝了酒,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林亦从没和别人说过这句话,等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又觉得无比熟悉。
“林小姐的意思是?”陈以商脸色明显不悦。
“你没有什么特别,大家好聚好散。”林漫想到昨晚的两句‘你敢吗’,有点烦躁。
“那我也坦诚点,我觉得咱们很配。”陈以商走近。
他下半身围着浴巾,上半身穿着白衬衫,没扣扣子,刚才洗完澡没擦,衬衫上透出点点水痕,像极了隐秘心事,不能说,又不舒服。
贴着肌肤,万般难受。
林漫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陈二少,咱们还真是规矩不同,我这事后不交往。”
陈以商也舍弃昨晚在酒吧卫生间的弯弯绕绕,“因为我们两个名声不好?”“是,分开玩各有乐子,我不喜欢麻烦。”林漫说。
陈以商接着问,“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看?”
“我不在意别人怎”
“也别管家里。”
“陈二少,少管我的事,你以为你很特殊?”
“我倒不想以为我很特殊,可我看了一圈还真觉得自己特殊,”陈以商四下环顾,又把视线聚焦在林漫脸上,“你这没有任何男人的东西,也没有一次性用品。”
陈以商每说一句,就走近林漫一步。
光脚在他面前站定,“我是不是你带回来的第一个男人?”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掩盖不了什么,“是,因为咱们的身份去酒店不方便。”
“哦?”陈以商拉了很长的尾音,做作的要命,一个字百分百的不信,“漫漫,我追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