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亦没说自己赌气下车,淋一身雨还受伤的事。
【她跟我说了为什么,但是我不能跟你说,抱歉啊。】
陈以商笑着安慰林亦:【没事,她有人说说就好,我怕她委屈。】
临近圣诞节前夕,街上人们的脚步变得匆忙,红的绿的,热闹温馨。
陈以商转过热闹的商场街角,走进安静的公寓小区,伸出冻僵的手指,按下录音按键,好几次才成功。
上次手抖成这样,还是在酒吧和林漫分开那天。
【漫漫,快要圣诞节了,现在不跟我说话,不许在圣诞节跟我说哦!】
没到一分钟,林漫的电话打进来了。
才一个多月,陈以商忘记了怎么接林漫的电话,他欣喜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漫漫】
【陈以商】
【你还好吗?】
【陈以商,我就长话短说了,毕竟过节跟你说这个不好。】
【不好就别……】
【陈以商,咱们分手吧。】
陈以商沉默良久。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林漫笑的轻松,像是在转述别人的事;【陈以商,你妈妈来找我了】
陈以商再次沉默。
【陈以商,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这是陈以商第一个想到的原因,他去质问过,妈妈表现得很生气,匆忙离开餐桌。
在家一言不发的嫂子,那天笑着摇了摇头,对他留下一个可怜同情的眼神。
【陈以商,你也想到了我在澄海混这么多年,名声很烂的原因吗?】
林漫故意说出这句话,试试自己是不是放下了。
【漫漫,咱们只考虑自己行吗?】
陈以商的语气近乎哀求,克制着自己不冲上楼。
【陈以商,我做不到。】
林漫语气轻松,表明态度,
【我……】
【陈以商,我准备去留学了。】
【陈以商,咱们分手吧。】
之后是沉默。
陈以商沉默了多久,林漫就沉默了多久。
他在等她后悔,她想再听听他的呼吸。
最后一通电话挂断。
陈以商在楼下吹够了冷风,脚步虚浮,又坚定的走向林亦的公寓。
一步一步,一层一层,他一点一点的接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
二十几层楼,爬的陈以商觉得时间都没了尽头。
推开楼梯间的门,陈以商整个人在冬日湿透。
像垂死之人要归故地般的,他背靠着林漫的门坐下。
因脱力无法控制身体,后背颓唐的砸向门板,他赶紧掏出手机,不等气息喘匀:
【漫漫,我等你,别怕,是我,晚上睡个好觉,我在门口守着你。】
盯着微信的页面,循环播放陈以商的这句话,林漫哭的更厉害了。
她说自己名声很烂后一直在忍,她没有走出来!
内心两个自我不断攻击,“你没有那么烂”“你没有那么不堪”“你没有那么差”而回答着写的,只有一句“你有”。
简短,清晰,有力,死寂。
“陈以商,我明目张胆叫了好多次你的名字!因为以后就要偷偷爱你了!”
“别在门口陪我,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
“别进我家,这是我家,我们已经分手了。”
脑袋里声嘶力竭,黑暗中阵阵呜咽,还有陈以商最后这句语音:
【漫漫,我等你,别怕,是我,晚上睡个好觉,我在门口守着你。】
林漫没有换密码。
陈以商没有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