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午后,穆盛正和两个小朋友在别墅区门口玩。
小男孩对机械玩具感兴趣,所以谁又能拒绝,奶奶放在门口晒太阳的轮椅呢!
穆盛趁着家人不注意,把轮椅偷了出来,在路上和两个小朋友推。
他坐在当中,用手摇走的慢,而且不一会手就酸了。
一想到奶奶每次坐轮椅,后面都有阿姨推,就叫来另外两个小伙伴。
男孩子下手没轻没重,把轮椅推得飞起,行进过程中穆盛害怕,停下又觉得刺激兴奋的不得了,他耍赖不下来,搞得两个小伙伴围着他哇哇叫。
安静的别墅区里,回荡着叽叽喳喳的声音。
说不管用,另外两个小伙伴架着他,俨然一副把人搬下来的架势。
三人拉扯之际。
“哎!放开他!”
穆盛循声看去,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那两人,厉声喝道。
两位小伙伴嘀咕着“谁啊?”“哪来的?”却也没有放开手。
小女孩见状伸腿迈进树丛,折了一节树枝,比划挥舞着,发出“唰唰唰”的声音。
自带bgm的勇士发起进攻,胆小的跟班只能逃走。
穆盛手放在两侧,却不想被小女孩一把按住,“我又不打你你跑什么!”
虽然面前的小女孩比他小,穆盛还是咽了口口水,“你想干什么?”
小女孩把树枝交换了一下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果,“吃糖!他们要是一会再来欺负你,你就大声喊我。”
说完潇洒的扛起树枝,转身豪迈的离开了。
风鼓起她的裙摆,像极了战士凯旋。
穆盛眨眨眼,好一个“事了拂衣去”的场面。
他盯着小女孩的背影,看了很久,看她走过一排排灌木中的花束。
穆盛坐在轮椅上,细细品味那颗糖,直至完全融化在胃腹,转成暖意。
穆盛没想到,那竟然是他年少中,最后留住的甜味。
他回去后,接到了自己即将被送出国的消息,自己的哭喊声中,夹杂着父亲说寄宿家庭的话题。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生活中充满了肮脏的雨水,抬头望乌云深深,每每那个时候,他总会抓着这张糖纸,想到阳光,想到那个小女孩,想到那排她走过的花丛。
穆盛后来查了一下,那种粉白相间的绣球花,叫塞布丽娜。
他很少留意花坛中的绣球花,因为那年的,已经开遍了他人生的盛夏。
*
“你就一点都不记得,那天的事情吗?”穆盛笑着问。
林亦心虚,“和你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不过听你描述,我当时应该是觉得你腿不好,被欺负了吧……”
林亦用词很谨慎,不想再突出自己的心虚了。
“和我的不记得,那不和我的记得咯?”穆盛抓住了重点。
“嗯,我扛着树枝回去,刮坏了衣服,林漫逮到机会告状,我把她的暑假作业扔进了水盆里,两个人打了一架。”林亦越说越生气。
如果不是害怕遍体鳞伤,用这种事件做回忆,也挺不错的,至少记忆深刻。
穆盛低低笑起来,林亦上前拿过他手上的糖纸卡片。
穆盛却没有松手,而是指着她手上的红痣说:“这就是那时候看到的!”
林亦想起来,上次他们留学生聚会,老师同学都知道他说红痣的事情,林亦又想到一件事,忍不住想夸自己记性好,“可不是,我给你见义勇为,你给你学妹见义勇为去了!”
她拿过糖纸,转身感慨,“哎呀,如果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穆盛低头想了一会,能说成见义勇为的,且和顾语同搭边的事,“你不会是说,有人抢她的包,我把那两个人从摩托车上拽下来打了一顿吧?”
“你看,18岁遇见的人就是比8岁遇见的好,轻轻一点就知道在说什么!”林亦高扬着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