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奇特,往昔白予洁对李斯言几乎是死心塌地。
然而,如今有了安娜的相伴,她不仅觉得李斯言微不足道,甚至连两个儿子也全然不顾,整日沉溺于虚幻之境。
安娜自是欣喜万分,她总算成功地将白予洁从李斯言身旁夺了过来。
她早就洞察到,李斯言及其家人根本未曾将白予洁当作媳妇善待。
如此情形,倒不如趁早脱身,免得日后遭受惨重伤害却仍恋恋不舍。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李斯言成婚、生子,过着恩爱的生活吗?
她着实不忍见到白予洁伤心,因而竭力将其从那深渊之中拉出。
她的法子也的确成效显着,白予洁确实将情感寄托从李斯言转至了安娜。
如此一来,李斯言心中反倒少了个心结。
而身处深城的苏秦可就没这么顺遂了,他整日难以安睡,一入睡便会梦到自己下身鲜血淋漓,随后被惊醒。
原本此前因那些事做得频繁,就已存在问题,看过医生也被告知需要节制。
他本觉得自身问题或许不是很严重,便效仿李斯言那般寻求刺激。
这法子当时倒也管用,至少彼时还算威风。
可之后出现了见红的状况,他便被吓得比之前更为严重。
回到深城,他也曾尝试与人同眠,可就是无法恢复如初。
即便能够达到正常使用的水平,最多也只能坚持两分钟而已。
他实在无颜道出自己患病的实情,只能谎称累了,想要歇息,还给人一大笔钱财,嘱咐其切勿外传。
为此,他懊悔不已,虽说白予洁并无大碍,孩子早产也未出大事,
但他仿佛永远定格在了见红的那一刻,那画面在他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更是觉得自己没脸再见李斯言和白予洁。
曾经总在娱乐场所流连忘返的苏公子,如今却老老实实地待在公司,不仅如此,
还一改往昔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为公司做事。
就连公司里的人都觉得苏总必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先前虽说不务正业,但并非毫无能力。
这突然要求给他安排工作,搞得公司众人有些手忙脚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分配工作了。
于是,苏秦亲自找来严雁书的领导夏林,询问夏林是否愿意担任他的特助。
夏林颇为惊讶,内心着实纠结。
说不愿意吧,着实渴望升职;
说愿意吧,又不确定这苏总是否真有实力。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尝试一番,于是便应下了。
孟怀安在 Y 国的生活一切如旧,正常上班下班。
除了工作,极少出门应酬和娱乐,只在家中呆着。
没过多久,Y 国开始下雪。
他在公司的顶层望着外面雪花纷飞,这般情景令他的心情无比忧郁。
于是,他拿上自己的黑色大衣,走出总裁室,准备去公司楼下赏雪。
刚走出公司门口,就瞧见那雪越下越大。
他穿上合身的高定大衣,又从口袋中掏出兰因的那副无框眼镜戴上,走进了茫茫雪景之中。
雪花起初落到地上即刻融成雪水,慢慢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他的头发、脸庞、身上全都覆盖着白色的雪花,却依然沉醉其中,不愿离去。
他想透过这眼镜,替远在他方的兰因看一看这异国的美景。
楚原手持雨伞在他身后等候,但他始终不愿撑伞。
直到他全身麻木,几乎失去知觉,才仰头望向天空,任由雪花落在脸上。
他的眼角微微泛红,有水流出,难以分辨是雪水还是泪水。
由于赏雪时间过长,他的眼睛开始眩晕。
他本身视力正常,但非要戴着兰因那度数不高的眼镜,即便度数不高,没近视的人戴上看东西也会有不适之感。
他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即将倒下之际,楚原赶忙扶住他,又叫上门口的保安一同将他扶进总裁室,
并在洗手间为他放好了热水,还想帮他摘下眼镜。
可他不许人碰那副眼镜,执意要戴着。
楚原只好依他。在沙发上缓冲片刻之后,他独自进去泡澡。
唯有在独自一人时,他才会放任自己的真实情感宣泄。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眼镜,仰头靠在浴缸边缘,此时他的泪水肆意流淌。
然后他将整个头部没入水中,直至憋气到极限才露出鼻子呼吸。
唯有如此,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平日里仿若一具毫无情感和知觉的行尸走肉。
为了不让身边人过于担心,他极力掩饰自己。
以为掩饰得很好,实际上大家都看得出来。
等到下班时分,他仍如往常般回到庄园,王叔见他归来,眼神有些异样,
便坐下来准备与他聊聊。
王叔说道:“先生,您若心中实在难过,要不就回国内吧。以往您来庄园住都是开心的,从未像这次这般满怀悲伤。”
孟怀安回应:“王叔,让您操心了,我没事。”
王叔又说:“您房间的婚纱照还是我亲手挂上去的,那位美丽的小姐与您甚是相配。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您可以回去找她。”
孟怀安回答:“我不会回去的。”
王叔追问:“那是希望她过来找您吗?”
孟怀安说道:“她也不会过来的。”
王叔说道:“原来是有矛盾尚未解决。”
孟怀安说:“我们之间没有矛盾,更无其他。”
王叔道:“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怎样都会经历挫折,可不能被些许小问题打倒。
现实中那些爱得刻骨铭心的夫妻,在一生当中也会有数百次想要弄死对方的念头。”
孟怀安道:“我们之间没有爱。”
王叔说:“但人是会习惯陪伴的啊。”
这的确不假。兰因自从赶走孟怀安之后,无论自己多么忙碌,总会感到空落落的,
仿佛生活中缺失了什么。但她也未过多思量,之前陈妈跟着孟怀安在京市,
她还挺想念陈妈的手艺。如今陈妈也在身边,一切都已归位,
可究竟是什么让她有空落落的感觉呢?
倒是陈妈总在她耳边念叨,说怪想念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