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动。
“愣着干什么?走。”
钟暮鸣神色严肃,朝着城内走去,在他经过的地方,只有他们几个能看见的那些虚幻的好似随时都会消失的魂体,彻底消失不见。
鼻尖的血腥气浓厚的让人想要吐出来,加上繁多的死样不同的人类尸首,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踩到某个人类身上的器官。
包括眼珠子以及手臂之类的。
尚华阳和尚华川脸色难看,这么多的尸体,这一座城里的人是死光了吗?没有一个存活的?
钟暮鸣走走停停,打量着那些人的尸体,最终停留在一处,城中到处是鲜血、废墟和尸体。
他脚下那一处也是,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些东西。
眸光扫过身后的两人,冷冷吐出一个字“挖”。
尚华阳傻傻的指了指自己和尚华川:
“我们?”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钟暮鸣轻声反问,要不然他带两个累赘来干嘛,当然是来打下手的呀!
两人挤挤挨挨,离钟暮鸣很近,只有一小步的距离,若不是平日里积威甚重,尚华阳和尚华川就差贴到他身上去了。
没办法,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身边无数的死尸,还有各种魂体,黑漆漆的天色,不祥的氛围,实在是太可怕了,只有钟暮鸣能给两人带来一些安全感。
黑烟被风吹起,是城中的火焰没有人控制,烧了好大一片房屋,最后慢慢熄灭了。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都能让两人瑟瑟发抖,头上乌鸦的叫声里多了几分悲鸣,像是在为城中的人类送葬,冷风吹过破损的建筑,“呜咽”的风声更是添加了不少恐怖的氛围。
两人怕的不是鬼,他们清楚,鬼伤害不了两人,他们怕的是未知。
之前钟暮鸣查看尸体时,他们跟在后面,也发现了尸体身上的伤口,有撕咬伤,还有爪痕,意味着这些伤口是妖兽弄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妖兽攻城,没跑得了。
他们害怕还残存在城中的妖兽发现他们,以他们的实力,一阶的妖兽还能对付,二阶的悬,更别提其他等级的妖兽了。
能攻破一个城市的妖兽,能够想象到底有多厉害了。
他们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在星辰换的各种东西都随身带着呢,尚华阳不想带,觉得麻烦,还是尚华川要带的。
现在,尚华阳很庆幸知道自己智商不够,选择听从弟弟的建议。
只能对付低阶的妖兽,高了的没办法。
跟钟暮鸣这么紧,是他们的求生欲呀!
尚华川拉了一下尚华阳的衣袖,在附近一个屋子的废墟里翻找了一番,摸出来几把铲子,还有各种工具,递给了尚华阳。
尚华阳对尚华川竖起了大拇指,他真以为自己要用手挖了,到时候挖出手脚什么的,多吓人,多恶心。
两人动作不慢,很快清空了钟暮鸣指的那块儿地方。
钟暮鸣蹲下身子查看,思索着没有说话。
尚华阳也跟着看,却满脸不解,地上也是几道血痕,有些发黑,看起来有一段时间了,还形成了一个规则的形状,感觉像是半圆形。
他转头就看见了一旁也是一脸沉思状的尚华川,怀疑自己的智商,感觉受到了排挤。
于是捅了捅尚华川,眼神示意: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尚华川凭借多年默契,读懂了尚华阳眼神的意思,看了一眼钟暮鸣,压低了声音给他解答:
“这血液一看就知道发生在城破之前,看这形状,应该是一种阵法,能出现在这里,我已经有了答案,看来之前的猜测还是有漏洞。
若不是先生,我还没有发现。
这阵法透着一股邪意,还是用鲜血绘画,应该是献祭法阵,这个时代可没有神显灵,出现的也都是一些邪神。
这法阵便是向邪神献祭的,嘶好狠,居然以一城的生灵血祭。”
尚华川说着,倒吸一口凉气。
国外果然危险,居然出现邪教堂而皇之献祭一城,还没被阻止,就这么成功了。
“不,应该是里应外合,他们还和妖兽有所勾结。”
脑海里回忆着一路以来看到的各种景象,最后停留在一处城墙旁边。
钟暮鸣在那里也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尚华川只能看出城墙是在外力作用下被打碎的,现在一想,这打碎的方向不对劲。
城池不是从外面破的,是从里面破的。
有人打碎了城墙,放妖兽进来,屠戮生灵。
这人实力不容小觑。
要知道城墙为了防范妖兽,一向极为坚固,造城的各种材料,都是用异能制成,还用上了各种异能,交由专人调和,坚不可摧。
能打碎城墙的都不是一般人。
钟暮鸣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尚华川的说法。
尚华阳也跟着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格外的悲哀以及愤怒,还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邪教徒都不可饶恕。”
不管开始是有何种冤屈,在加入邪恶组织后,必定手染无辜之人的鲜血,人人得而诛之。
尚华川冷静多了:
“先生,城中还有活人吗?”
他发现一件事情,钟暮鸣对于魂体有特殊的感应,那么活人呢?
也会有感应吗?
钟暮鸣缓缓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而去,然后,停留下脚步,站在一个废墟之上,声音依旧冷淡:
“挖。”
两人无奈,库吃库吃的干着活。
知道下面是活人,更小心了一些。
说到底两人虽然见得世面多了些,可还在上高中,还没有离开学校的象牙塔,在书本上知道和了解妖兽的凶恶,邪教徒的可恨,到底没有亲眼见过隔了那么一层。
等两人成长一些后,会好不少。
如今心依旧是良善的。
最后挖出来一个小孩儿,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女孩儿,金色的发丝都暗淡了下来,还有不少灰尘,眼睛闭的紧紧的,失去了知觉,穿的公主裙上也沾了灰尘,还刮破了不少。
身上有一些擦伤,撞伤。
他们是在一个老人的怀里发现的,开始发现老人时,他们还以为他还活着,可后面探了呼吸,已经没了,身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