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形象的说法。”吴垠认可道:“看来你已经理解了。”
“不。我没有理解。”杨岁摇了摇头,说道“用你的科学理论解释一下这个现象。”
吴垠想了想,回答道:
“用现有科学理论很难去解释。但我们可以找到一个类似的概念——光速不变理论。”
“无论在何种惯性系中观察,光在真空中的传播速度都是一个常数,不随光源和观察者所在参考系的相对运动而改变。”
“这个你应该比较熟悉。需不需要我再解释一下。”
杨岁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个我听说过。但我不知道这个理论是怎么提出来的。”
这种物理知识吴垠拈手就来。
“最初是联立麦克斯韦方程组提出来的。哦对了,麦克斯韦方程组你知道吗?”
说着,吴垠拽过一张a4纸,在上面写下四行公式。
杨岁凑上前看了一眼,这公式好简洁啊,b我认识,E我认识,这字母我好像都认识,那个看起来像印刷体a的符号是什么?
怎么那么多倒三角?
陆渊通过摄像头看到了纸上的公式,直接就说了出来。
“这是麦克斯韦方程组微分形式。”
杨岁当即就重复道:“这是麦克斯韦方程组微分形式。”
正准备稍微解释一下吴垠满脸诧异。
“你看得懂?”
杨岁笑而不语。
这下吴垠懵逼了。
我记得太岁只有高中学历,高中学过这玩意儿吗?
正电子世界把麦克斯韦方程组放到了高中内容里?
“那就好办了,我简单给你讲一下吧。”吴垠当即就开始给杨岁展示推导过程。
“首先,我们要把电荷密度p和电流密度j设为零,这样我们就得到了真空中的麦克斯韦方程组,它代表了真空中的电磁波。”
“麦克斯韦方程是耦合的微分方程,也就是说电场E和磁场b在同一个方程中,所以我们必须对它们进行解耦。我们可以对第三个方程的两边都应用旋度算子,得到这个方程。”
“我们就可以把第四个方程代入,得到这个式子。”
“接下来,我们将应用一个数学等式:旋度的旋度=散度的梯度-梯度的散度。”
“真空中的麦克斯韦方程组中的第一个方程告诉我们,电场E的散度为零,因此我们就有……”
“同理也可得出……”
“……”
五分钟后。
纸上还是那几个字母和符号,来回排列组合,但杨岁已经受不了了:“停,这不重要,我知道光速不变就行了。你接着刚刚的话说。”
“好。”吴垠看了太岁一眼,没有多问,停下了笔。
“异空间内发生了这个现象,我们将其称之为太阳位置不变现象。类比光速不变原理。”
“无论在何种惯性系中观察,太阳的位置都不变,不随观察者所在参考系的相对运动而改变。”
“这么说好像不太严谨,容易产生误解。这样吧,假设太阳在一个坐标系内的坐标为(a,b,c),那它在所有坐标系的坐标都是(a,b,c)。”
“尽管这些坐标系的原点不同。”
“哦~”杨岁这才恍然大悟,虽然他只是明白了这个现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随后又问道:“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知道,我们甚至没有研究思路。所以才说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吴垠坦然道。
“这真的客观吗?”杨岁表示怀疑。
“其实你抛开现实里的常识和直觉不谈,这个现象没那么抽象,挺客观的。”吴垠说道。
“你就差抛开事实不谈了。”杨岁吐槽。
“事实抛不开,因为太阳位置不变本身就是事实。”吴垠苦笑道。
杨岁不得不承认,吴垠刚刚给的那个解释,的确够直观且容易理解,只是不符合常识。
吴垠继续说道:“其实现代物理学里,这种违背常识的实验现象很多。比如双缝干涉实验。这个实验你听说过吗?我记得高中讲过。”
“确实讲过。考试还会考它们的干涉条纹,明暗交替。不过一般都是送分题,很简单。”杨岁回答。
“那是发射电子束的双缝干涉实验。”吴垠给杨岁科普起了另一个变种实验:“后来设备先进了,可以发射单个电子。你猜单个电子通过双缝时会发生什么?”
“同时通过两个缝隙。”杨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吴垠感到有些诧异。
“刷视频的时候刷到过。”杨岁无聊时经常刷到这种科普视频。
“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这样反常识的实验还有很多。说实话,我们已经习惯了。”吴垠耸了耸肩,非常无奈。
“嗯……”杨岁托起下颚沉思起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吴垠没有打扰他的思考。
过了一会儿,杨岁说道:“现代物理学都还有那么多问题没解决没证明。抛开诡异不谈,现在的物理大厦都还有这么多漏洞。”
“然后你们现在还要研究诡异。我怎么感觉……”
说到这里,杨岁想了很久,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不扎心的形容词。
吴垠知道他想说什么,苦笑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现在的研究中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很大的阻力,这股阻力不是诡异本身,而是现代物理学。”
“所以我们已经有一批人掉头准备先去解决现代物理学的问题了。”
“我想起来了!”杨岁的声音忽然增大,“我记得你好像在那个a什么的网站上看论文来着。”
“我当时还在好奇,你一个研究诡异的看外界的科学论文有什么用,现在明白了。”
吴垠笑道:“当时看论文是因为在构建诡异光量子系统理论。现在看论文才是为了解决那些问题。”
“毕竟这套理论提出来之后,诡异已经算是被纳入了现代科学体系。”
杨岁好奇道:“那你们现在的进展怎么样?”
“零。至少我感觉是零。”吴垠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这种纯理论研究不是搞实验,它的进度很难衡量,研究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进展如何。”
“这种理论上的突破,大概率只能靠某个天才坐在书桌前,脑子一拍,恍然大悟。”
“我上大学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话:一位数学家一生的成就,不过是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为一位天才节约一个下午的时间。”
“现在想想,其实不只是数学,纯理论研究都差不多是这样。”
杨岁眨了眨眼睛。
“你是在夸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