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划过几道痕迹，却没有完全破坏。
还能看得出那上面繁复的阵文。
禁锢、吸取、交换...
依稀能看出来，应该是一种把主阵人和祭品的某样东西交换的阵法。
这个符阵还不完整，似乎缺了些许材料，正是因为缺的材料，这个符阵的用处，一时半会分析不出来。
但那阵文的书写方式，是魔修惯用的手法。
桑定不是符修，但这个符阵，他曾在大师兄的房间见过几次，也问过，这才认得出来。
大师兄倒是坦然，说他是为了研究，还说若是哪天看到了这个符阵，记得告诉他。
那这个符阵的主人，又是为了什么？
桑定不是傻子，眼神也好，自然注意到林笙不止一次想把姜沉往这个地方逼，甚至在姜沉离开后，还想过来查看。
看来，符阵的主人显而易见。
祭品是谁，可想而知。
想到那个耀眼张扬的姜沉，可能被选中成目标，在这个地方，和祥云宗那个女修交换某样重要的东西。
他的心，不免抽痛。
重新用树枝将符阵掩盖，桑定继续在周围守着，等着自己宗门的人到来。
很快，宗门弟子看到烟花，陆续前来集合。
最先到来的，就是路小路。
“大师兄，你看这个！”
路小路目光落在地上的符阵，目光略深。
这次的秘境探索结果如何，他早就知道。
自家宗门内的弟子虽狼狈，但没有性命之忧。
他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这个符阵罢了。
“噗噗——”
灵力引动符篆，凭空燃起金色的火焰，如同干柴遭遇烈火，符篆接触到符阵的刹那，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剧烈燃烧。
瞬间，他人的心血化为灰烬。
路小路看着符阵消失，轻轻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像是挣脱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充斥着自由的感觉。
“这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姜沉怎么都没想到，她躲开了林笙的偷袭，却没躲开背后的小黑手。
在地上翻滚两次，这才卸去冲击，存活下来。
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姜沉走动两步，突然感觉脚下异样，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狭窄的山洞通道，山壁两边有火把。
她低头一看。
地上是成堆的修士的尸体，其中三人死相惨烈，面容扭曲。
但姜沉仍旧认出来，那是先前打劫她不成，反被她打劫的三个倒霉蛋。
此刻却都化为山洞里的尸体，静静躺着。
冲击力太强，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那些血肉残躯散落一地的画面，仍旧留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些人，用尸体告诉她，这个地方的危险。
心神俱震，好半天，她才勉强稳定下来。
这不比外面丛林，察觉不对还能跑。
山洞里拐弯抹角，哪里是出口都不知道。
一个人走太危险，猴哥不在，她得找个新的打手。
打量周围，最后走到地上躺着的楼玉身边，不客气地抬脚，踹了踹他。
声音在山洞内回旋。
“喂，死了没？没死吱个声。”
楼玉被踹得一阵剧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姜沉站在自己面前。
“你……”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没死？”
姜沉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命大呗。你不也没死？”
楼玉：......
这话没法接。
他强忍着疼痛，挣扎着坐了起来，也看到了周围的环境。
眼睛顿时一亮。
“我们一直在接近试炼，但找不到传承所在地，现在看情况，这里应该就是传承所在了。”
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目的地了，唯一存在的竞争对手，实力差他很多。
传承很有可能是他的了！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紧接着他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快要找到传承，自己的伤药却都用光了。
先前被桑定剑气所伤的地方太严重，在场的却只有姜沉这个有过过节的家伙在。
他怕是要流血致死了。
死在试炼外就算了，眼看即将拿到传承，却倒下了，是个人都难以接受。
昏暗的烛火，掩盖不了他的表情。
姜沉一直在暗中观察，看他那差劲的脸色，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情况危急，她却偷着乐。
感谢桑定动手打伤他，给了自己谈条件的机会。
这波不压榨价值，还等什么时候？
木灵根附着的灵力不能强硬灌输给修士，但她还有疗伤用的丹药啊！
这么想着，姜沉轻咳两声，像是突然发现什么，语气极其起伏：“哎呀，都快拿到传承了啊！那我的丹药应该用不上了。”
刻意！
极为刻意！
明显是说给楼玉听的。
听着那幼稚又欠扁的声音，他牙齿都快咬碎了。
现在这种情况，却不得不求姜沉。
山洞里安静了好一会，就在姜沉以为对方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那咬牙切齿的问话。
“什么条件？”
“咳咳，这个嘛...”姜沉笑吟吟，“先前我救了猴哥，它可是给我当了好久的小弟呢。”
“好。”楼玉的声音没有停顿，却充斥着暴躁，“碰到传承之前，任你差使。但获取传承各凭本事。”
“当然。”姜沉将丹药抛过去，笑眯眯，“合作愉快。”
对方没有回应，服下丹药后，原地调息打坐一番，伤好得差不多，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准备上路。
身为散修，本身就难获得修炼资源，更别提传承了。
姜沉虽然和仙玉宗玩的好，但现在还是散修，尽管先前有过节，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楼玉又不傻，该合作的时候知道低头。
恢复了伤势的他看上去精神抖擞，扫过姜沉手里抱着的破烂铁剑，嘲讽：“跟紧点儿，不然，就凭你那破剑，别死在半路了。”
嫌弃？
姜沉哼笑一声：“我的剑和你的不一样，这可是自带破伤风附魔，若是刺中敌人，伤口定会比寻常剑伤更难愈合。”
“嘶——”能让伤口难以愈合，除了极其尖锐锋利的剑气外，只有魔修手段能做到。
这剑居然能有这效果，恐怖如斯。
楼玉仅恍惚一瞬，随即嗤了一声：“剑修讲究的是剑意和剑技，只要自己够强，何必依靠外物？”
姜沉沉默。
还不是因为她穷，只能买的起铁匠铺里那破旧的铁剑？
两人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多久，楼玉提剑准备前进。
姜沉自然跟在他身后。
山洞内妖兽众多，二人的应对虽然勉强，但也能抵挡几分。
两人在山洞内艰难前行。
山壁上已经没了烛火，却有嵌在顶上会发光的石头，照亮方向。
脚下密集的尸体散发着恶臭，他们不得不撕了自己的衣服当面罩，隔绝臭气。
一路前行。
直到——
一个分叉处，两边都是很深的死路。
尸体在这个地方中止，堆积成山，却没能突破山壁。
楼玉在初期的暴躁后，很快适应了和人同行，如今更是冷脸。
用灵力探查一番，这才做出结论。
“这的确是元婴大能设下的禁制，打开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