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下你现在身上伤口感觉怎么样了?”宋昭玉收回手。
裴玦章这才收回略显怔愣的视线,仔细感受着回答。
宋昭玉点头,又询问了裴玦章一些他的感受还有细节,思索片刻,就准备出门去抓药了。
临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过头,下巴微抬指向江麓。
“江麓刚睡醒没多久就跑过来了,说是担心你,怎么劝都劝不走。你昏迷了差不多五天四夜,她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这么长时间,等会儿要是江麓醒过来了,正好你把她劝回去睡一下。”
宋昭玉说完,彻底转身离开。
室内只剩下裴玦章和江麓两个人。
满室静谧。
窗外阳光正好。
斜斜从雕花窗框里照进来,在江麓白皙脸上落下小小的光斑,她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更添几分柔美。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太安稳的缘故。
江麓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盈在金色的光线里,像是会发光的蝴蝶翅膀。
裴玦章不忍心惊醒江麓。
眼神充满温柔又不舍的看着她。
什么话都没有说。
却好像说尽了所有的话。
他们有多久没能如此安静的在一个房间里相处了?
一年,还是两年?
或者说,他们能够和谐待在一起的时间本就少之又少。
裴玦章陷进回忆里,神情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江麓胳膊动了动,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
她先是有些睡懵了的样子,还碰倒了旁边的水杯,眼神里透着股迷茫,在看到半坐着靠在床头上的裴玦章,才逐渐聚焦清晰。
“你怎么坐起来了?现在要躺下好好休息啊。”江麓连忙想扶着裴玦章躺下去,被裴玦章制止。
“不用了,我躺这么多天了,想稍微活动活动下。”
裴玦章说着,自然而然握住江麓手腕,扯过来,把她小手包裹进自己宽厚的手掌里,很是疼惜的揉了揉,“倒是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休息好?”
他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刚做出来。
两人都同时僵住了。
裴玦章看着江麓,眼皮颤了颤,盯着江麓下一步动作,心里紧张异常。
江麓显然也没料到,整个人愣了差不多三四秒,才将手从裴玦章掌心中抽出来。
裴玦章眼光顿时黯淡下来。
江麓又说:“你伤口不能沾水,我手上刚碰倒杯子都是水。”
裴玦章垂着眼睫毛,扯扯嘴角,“没事,我相信小宋大人的包扎本领,而且你刚刚不是才甩过手吗?不会碰到伤口的。”
江麓看了眼他手掌上紧紧缠绕了好几圈的绷带,笑笑,“只是绑绷带这种小事,太子殿下可不舍得小宋大人亲自劳心劳力。”
裴玦章先还没反应过来,等品出江麓这话里的意思,刚刚那些失落黯淡顿时一扫而空,嘴角都不由自主勾起来。
他的手是江麓包扎的?
裴玦章像是孩童得到了心爱的糖果,“我听小宋大人说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你。”
江麓摇摇头。
两人间的氛围难得有几分和谐温情。
江麓低着头没说话,却也没像曾经那般疏离退开,裴玦章在旁静静注视着江麓,眼里也满是柔情。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婢女们的动静。
“马上就要是赵姨娘的头七了吧?现在裴将军和裴夫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府里一个话事人都没有,这几天还是小宋大人张罗着弄的,也不知道裴将军什么时候能醒来。”
赵姨娘?头七?
什么意思?
裴玦章和江麓同时怔住,眼神里都流露出震惊。
裴玦章直接对着窗外喊了声,把那几个婢女叫了进来。
婢女们大惊失色,进来一五一十将那天之后的事情复述出来。
房间内陷入死寂中。
江麓很震惊,她没想到赵姨娘竟然自杀了。
裴玦章更是整张脸都变成空白,脑海里都仿佛响起嗡鸣声。
就在这时,宋昭玉抓药回来,一看屋内情形,就知道肯定是赵姨娘的事情已经被两人知道了。
宋昭玉进来时顺畅迅捷的脚步有些顿住。
本来她还想着怎么跟两人说,毕竟是一条活生生性命的逝去,更何况赵姨娘对于两人来说都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
不久前还发生了赵姨娘伙同慕临江挟持江麓的事情.....就挺难搞的。
现在这样也好,毕竟总是要说的,也省得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