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陈管家提着袍摆,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出啥事儿了?”
小玉站在人群边上,头都不敢往里边探。她心里那叫一个愧疚啊,要不是她大清早的悄悄把枪还给文贤贵,那火生也不至于死啊。虽说火生是死在文贤贵的枪下,可她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石宽其实也听到枪声了,可那会儿他正搂着慧姐睡觉呢。昨天罗竖来家里吃饭,没来得及让下人收拾房间,他就干脆搂着慧姐继续睡了一晚上。而且因为是最后一晚了,两人都紧紧抱着,谁也舍不得松开。
枪声响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呢,只是睁开眼仔细听了一会儿,没听到第二声枪响,就没当回事儿,甚至都没怀疑是有人开枪,搂着慧姐继续睡大觉。
这会儿听到大山在外面拍门,喊道:
“姑爷,起床啦,老爷派人来叫你了,大院里出事啦。”
“出事了?”
石宽嘴里嘀嘀咕咕着,双脚一蹬,掀开被子,鞋都没穿好就往外冲。他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边跑边问:
“怎么啦怎么啦?大早上的叫我干什么?”
“好像说是死人了,我也不清楚,木德在外面等你呢。”
虽说现在还是在同一个围墙里,但进出的门口不一样了,所以大宅那边有什么事,这边也不会那么快知道,大山也只是听木德刚才提了一嘴。
听说死人了,石宽一摸腰间,发现枪没带,又转身跑回房间拿上枪,然后和木德一起往文家大宅奔去。路上,木德把文贤贵误杀人的事说了,他这才明白过来。
这事儿有点棘手啊,文家和牛家的关系那么僵,牛镇长能轻易放过文贤贵吗?
进了文家大宅,石宽没有跟木德去老太太院子,人都死了去看也没什么用。他转头去了方氏的院子,文家和牛镇长关系不好,但有个人跟李连长关系好啊,要是能说通李连长,那文贤贵肯定没事。
进了方氏的院子,那看门的段老七好奇地问:
“石队长,听说三少爷杀人了,是真的吗?”
“住嘴!什么杀人啊,是误伤,误伤懂不懂?你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把你嘴巴撕烂!”
这种事可不能乱传,不然更麻烦。石宽一改往日的好脾气,张嘴就骂。
段老七没想到石宽会发火,人家是主子,自己就是个下人,只好缩缩脖子,退到一边,不敢再多嘴了。
石宽急匆匆地穿过中堂,来到文贤莺的西厢房前,扯着嗓子喊:
“高老师,高老师你起来了没?”
小芹把身子探了出来,略带紧张地问:
“石队长,你找高老师什么事呀?”
“哎呀,有事,快叫她出来嘛。”
石宽急得不行,干脆自己走了进去,来到文贤莺的闺房门口,正准备敲门,门却开了。
文贤莺和高枫已经起床了,收拾打扮好了,正准备出门呢。文贤莺一见到石宽,就拉下了脸,没好气地问:
“你来这儿干嘛?”
“我找高老师,又不找你,你凶什么呀?”
其实石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找高枫商量也不一定要马上就去找李连长,这么急匆匆地闯进来,难道只是想看看文贤莺?
文贤莺有点懵,她只是有点不高兴,有很凶吗?
听说找的是自己,高枫就把文贤莺往旁边一扒拉,好奇地问:
“找我?什么事啊?”
“大事,贤贵不小心把火生给误杀了,得你帮忙啊。”
石宽退到客厅里,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倒了杯冷茶灌了下去。一大早就起来还没洗漱,说话总觉得嘴巴干巴巴的,喝口茶能舒服点。
文贤莺听了,也顾不上和石宽正在吵架,赶紧走上前来紧张地问:
“什么?贤贵,贤贵杀人了?”
“是啊,贤贵就不能杀人啊。”
石宽白了文贤莺一眼,把刚才木德跟他说的事讲了一遍。
文贤莺和高枫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啊,高枫都有点发抖了,问道:
“你刚说要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忙啊?”
这时候罗竖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昨晚他是在石宽那儿吃的晚饭,不过还是回文贤莺这边睡的,之前他住的客房还留着呢。他早上起得早,正在院子里伸胳膊踢腿呢,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惊得他撒腿就往那边跑,已经先一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他走回来,在西厢房门口听到石宽说的话,立马就明白石宽找高枫帮忙是什么意思回事了,一边大步跨进来一边说:
“高枫,你能帮忙,那可真是只有你能帮忙了。”
高枫一听急了,白了一眼走进来的罗竖,没好气地说:
“哎呀,你们别兜圈子了,我能帮什么忙啊,赶紧说!”
“我猜石宽是想让你去跟李连长说道说道,让牛镇长别把这事儿当成杀人案来办。我说得对不,石宽?”
罗竖说着就扭头看向了石宽。
石宽对罗竖的洞察力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点头说:
“对对对,那李连长不是对你有意思嘛?你跟他说句话,可比我们送金子银子都管用。”
高枫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可讨厌死李连长了,上回李连长把她放出来后,隔三岔五地就跑到学校去溜达,去学校不就是为了跟她套近乎嘛,那藏在脸皮底下的色眯眯,她能不知道?
现在要她用这层关系去说情,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可这是救人,又不好拒绝,只好撅着嘴说:
“我……我去能行吗?”
“当然行啦,一会儿我们去跟老爷商量商量,吃过早饭就去找李连长。”
高枫这话就相当于答应了,石宽心里可高兴了,扭头得意地看了一眼文贤莺。那意思是说,你看,还得是我才能帮你们文家解决难题吧。
文贤莺没瞧出石宽的显摆,只觉得他那眼神让人有点不舒坦,便对小芹道:
“帮我打盆水来。”
“要打到这儿吗?”
小芹也挺纳闷,随口问了一句。
“嗯!”
文贤莺和高枫都还没洗漱呢,刚才在屋里就只是梳了下头发。平日里早上洗脸漱口,都是去外面的阳阶上,可这回她怕错过了石宽他们的谈话,干脆就让小芹把水打到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