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这边儿说话。”费妈妈把这位领到了旁边一间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院子里的屋子,隔音效果都还不错的。
那女子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张看上去相当干净并且十分华美的床榻,只贴着床边坐了下来。
费妈妈不着痕迹地扁了扁嘴,马上换上了和煦的笑容。
“姑娘是要学习媚术么?”有什么东西非要到这里来学呢?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呵呵。
那女子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听说……,还,还可以……假装是原装……,这个……也要学。”
媚术学了自然是为了用的。用完了怎么办呐?总要将后路准备好。
大家子姑娘若是被发现没有落*红,退婚的后果,大概也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
“可以。”费妈妈很爽快。
虽然各家院子都有自家的秘术,但秘术这东西,传承了好多好多年之后,会自然而然的互相取长补短,最后也就差不多了。
再说,这姑娘难道还能转手卖出去不成?
“五百两。”这个价钱是费妈妈估算了这女子身上的装扮之后得出来的。
成交。
费妈妈收好银票,很有诚意地问道:“姑娘是只想听我跟你说说就好,还是要看看呢?”
“看?”那女子有些惊讶。
“对呀,我这里姑娘多的是,男子也好找。”费妈妈很是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场观摩的话,加上我从旁解说,会更容易明白些。”
“那……”声音明显哆嗦起来,有些犹豫。
“看的话,也能快些。”费妈妈加了一句。这姑娘绝壁是偷走出来的,时间肯定就是金钱。
“好吧。”听说能快些,那姑娘下了决心,将遮脸的围巾又拉上了些,“看吧!”
“要再加二百。”刚才你拿银票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有嘛。费妈妈的眼神儿,可不一般呐。要对付这么个雏儿,不要太容易。
二百就二百。
费妈妈出门去,扫了扫那两个青皮,冲其中一个近的招了招手,又吩咐了一声,外头很快响起了喊堂伙计响亮的叫声:“莹莹姑娘——,有——客——。”
……
……
半个时辰之后。
饶是经验丰富的莹莹姑娘,也是给弄得满脸通红,一边系裙带,一边匆匆往外走。而她身后的青皮,则是脚步虚软脸色青白,差不多要扶墙了。
“姑娘你看,他们如此辛苦,也该封两个红封才好。”费妈妈也说得有些口干了,不过并没忘记多要些银子出来。
“我、我没带、红封……”床边的女子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来,一双手在这半个时辰里,早已被她自己的长指甲掐得都是一道道的指痕。
“没事儿,红封这里就有。”费妈妈伸手的枕头底下抽出几个空的红封来。
请客人装银票的赏封,当然是常备的,若是给的是现银,也有现成的荷包,完全没问题。
那女子大概也明白了,不将最后一点儿银钱都掏出来,大概没那么容易走出这个门去,默然地又摸出几块银子来,直接放在了红封之上。
“姑娘怎么想到来我们这里的啊?金凤楼可不算是庞公胡同最好的院子呢。”费妈妈装腔作势地掩着嘴,似乎是在故意扯开话题,让大家轻松几分。
“噢,我爹有个姨娘是这里出去的,所以知道你们家。”那女子随口答了一句,丝毫没想到费妈妈在套她的话。
反正在她看来,院子里的姑娘那么多,这么一句根本不会跟她本来的身份拉扯到一起的。
殊不知,能好好儿地从良,嫁到大户人家里去,已经是非常好的出路了,其实并不常见。
“我得走了。”那女子一边说话一边匆匆站起身来,“不然我爹娘要回来了。”
“姑娘慢走。”费妈妈没有挽留,只笑笑道:“那个……,原装的事情,刚才说过了,到时候需要的材料,可以来找我拿。这个……免费。”
那女子顿了顿脚,微微点点头,随即推开屋门,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出院子的大门,转眼不见了。
费妈妈还在屋里没出去。
她在盘算着,这些年来,有几位姑娘是嫁做姨娘了,而且,应该就在这维京城里。
……
……
在宫中过年,实在是一件累人的事情。陆家的大小主子们,基本上一回到府中,便纷纷表示,肚子很饿,赶紧传膳!身子很累,快吃快睡!
不过陆家老太太还精气神挺足,居然还让人找了陆云芝和夏小冬过去说话。
“老祖宗,您这什么话不能等明儿再说,非要这时候把我跟小冬妹妹叫过来。”陆云芝刚一行完礼,便埋怨起老太太来。
说着又埋怨老太太旁边的芙蓉:“人若是累过头了,有时反而会看着精神足些。你们也不说劝着些,回头老太太有个不舒坦,都是你们害的!”
老太太便笑起来:“什么累过头了。皇后娘娘再尊贵,也是我闺女。我进宫去舒坦着呢,不用跟那些个命妇一样端着候着的,还在皇后娘娘的偏殿里歪了一会子呢。那里就累着了。”
说着一把将一柄美人锤塞进了陆云芝手里:“既说我累了,快给我捶捶腿。本来就是找你小冬妹妹来说两句话,你不过是捎带罢了。”
陆云芝本只是故意跟陆老太太闹着玩儿的,老太太每年都要进宫去,通常情形如何,陆云芝又岂会不知?当下接了美人锤,只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眼睛却看着夏小冬。
陆老太太虽说累不着还有地方歇息,但总归整日都在宫里,皇后娘娘又有好些典仪要忙——忙着穿着重重的行头端正地坐着,不能跟陆老太太说闲话之类,所以陆老太太便有了许多可以用来思考的时间。
想得最多的,就是陆家新增的两样贡品了。
贡品本身没什么难的。宫廷上下,统共一万多人,但有资格享用贡品的,不超过一百。这点儿用量,对陆家来说实在是名副其实的洒洒水。
但在贡品背后,则是巨大的高官显贵市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