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辅府中这几日,沈珂过的无比逍遥自在。
因为早在巷子里被燕轻舟带回府中那日,燕轻舟的好感度就已经到了五十。
主神之前发布的初始要求她早就完成了,便不用再在反派面前去晃悠。
所以沈珂便象征性的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直到啾啾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始催了,沈珂才开始慢吞吞准备做任务。
于是这天夜里燕轻舟从宫里下值回来之时,便听见府上管事魏沉通报说沈珂病倒了。
燕轻舟听闻此事,连官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忙忙去往沈珂的院子。
就着夜色他踏进沈珂的屋子,略显不耐地绕过屏风来到床榻前,旁边服侍的侍女见他来了,均惊惶的想要起身行礼。
燕轻舟挥手示意不用,视线紧紧盯着沈珂。
沈珂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如画般精致稠浓的容颜都染上了一层暮色,嘴唇惨白显得十分虚弱。
韵致窈窕的身姿隐藏在被褥之下,小小一只,与那日在众命妇座上高贵冷艳的女子判若两人。
即便他进来的动静不算小,她仍然紧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请过大夫了么?”燕轻舟视线紧紧盯着一旁的侍女,开口询问。
“没有,姑娘不让请。”侍女的神色有些慌乱无措,“她说不过是小病,等会儿就好了……谁知入了夜间,竟然身上慢慢起了高热,瞧着像是风寒入体。”
燕轻舟的双眸一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也冰冷的让人害怕:“还不快去请大夫。”
首辅府中常年供养着一位宋大夫,医术非常不错,燕轻舟也正是让侍女去请那位宋大夫。
侍女应了,转身快速出去。
魏沉也十分识相跟着一起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他跟在大人身边快十年,对大人可谓十分了解。
平日里也不是没有想要讨好大人的下属送来美人想要讨好大人,但是那些女子无一例外都被大人完璧归赵,甚至还上书圣听。
久而久之,便没人敢送来美人想要讨好燕轻舟了。
但是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被大人抱着回来亲自送入客房不说,虽然后面这几日从没有主动去看望,但也是每日过问。
所以他才会把沈珂病了的消息告诉自家大人。
事实证明确实没错,大人得知这事之后立马匆匆赶来。
他也更加了解了这女子在大人心里的重要性。
霎时间,这片空间之中便只剩下了沈珂与燕轻舟两人。
燕轻舟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沈珂,突然看见她从被褥里抽出手来,似乎嫌弃被褥碍事。
燕轻舟眉间闪过一抹挣扎,片刻之后半蹲在床前,伸出手想要将她的手放回被中。
手刚刚触及到女子的柔荑,还来不及将手塞进被褥,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软软的手反向握住。
这双手极为柔嫩,掌间炙热的温度让他心下一震。
他凝眸看向榻上的沈珂,见她樱唇微抿,手好像不自觉抓住自己的手攫取最后一丝清凉,白色里衣的领口在她细微的动作间不自觉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皮肤。
这抹白色简直像是刺痛了燕轻舟的眼睛,他立马转开视线,不敢再看。
难以想象,年少登顶高位,为王朝立功无数的首辅大人燕轻舟,居然也会有如此无措的一天。
但这还不算完。
首辅大人的手就算在夏日也十分冰凉,似乎是浑身炙热,沈珂居然把他的手缓缓带向了自己的脖颈间。
感觉到一大片皮肤触感的那一瞬间,燕轻舟瞳孔微缩,如触电般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但是沈珂抓的十分紧,他第一次抽居然还没抽出来。
反倒让本就难受的沈珂难耐的皱起精致的眉眼,美人微微蹙眉的表情如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丝丝涟漪,酡红色的脸颊让病中的她更多了一丝妩媚。
燕轻舟迟疑片刻,最终放弃了再继续抽出手的想法。
看着她发间一片热汗,显得肌肤格外白腻,燕轻舟慢慢伸出手覆在沈珂的额间。
面前的女人实在是太过妖孽,仿佛女娲精心创作的最佳作品,即便在病中,即便没上任何大妆。
外面此刻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滴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床榻旁边的窗没关,窗外风雨涌入,外面倾盆大雨,里间美人犹在病中。
燕轻舟担心淋了雨沈珂病情加重,想要起身关窗,沈珂的手却迟迟不曾放开。
眼见雨势愈来愈大,燕轻舟只得坐到榻上帮沈珂挡住窗户吹向床榻之间的风雨。
就在这时——
美人呢喃的声音在这方空间响起,但燕轻舟先前没有注意到,所以并没有听清楚。
他俊美的眉眼微微一皱,沉默片刻,微微俯身想要听清沈珂具体在念叨什么。
可惜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巧合,他听了许久也没见沈珂再继续说。
正当燕轻舟打算恢复身形的时候,才听见了女子口中的呢喃声。
她神情似乎带着些许嗫嚅,语气软软道:“阿洵~”
声音娇软,仿佛女子在跟心爱的情郎低语。
燕轻舟一瞬间愣住了。
片刻之间,他的眸底便涌动着骇人的杀意,周身仿佛被寒冰包裹,视线死死盯着面前女子脆弱美好的脖颈仿佛她再多说一句什么,就能立马把她给杀了。
阿洵!楚洵?
可真是好极了!
太后派人暗杀她,楚洵虽然暗地里命令自己寻找贵妃的下落,但是该干什么还是样样不少。
她对楚洵来说什么都不是!
可即便如此!她在自己面前还是念叨着楚洵。
如果不是因为太后想要暗杀她,只怕她现在就想回到楚洵的身边,一刻钟都不愿意再继续待在这里。
她待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多郁郁寡欢,才会在短短几天就生了这样一场病!
燕轻舟浑身风雨欲来,他死死看着脸颊上散发着不正常红色的沈珂,几番挣扎之间,挣脱开沈珂死死拉住自己的手,甩袖而去。
但是临走之前还没忘了把窗户关了。
他朝着外面走的时候,暗黑色的官袍还在往下滴滴渗水,地面上滴滴答答流了一路——方才遮挡窗口吹过来的雨,雨水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