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满脸羞愤,对上无辜的脸。
“算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件事情怪不得你。”
江心月咬咬牙,喝完了自己碗里的饭。没有腥味,不干、不柴、不水、不腥,好喝,好喝。
“江老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来的人青春昂扬,精神面貌比起席风精神出八百个江心月来。
江心月一口馒头噎住,半句话也不想说。
席风倒是有颜色,看着不对劲,立马递过来一个水壶。
“我说三阿哥,你急什么?”
江心月本来也不想以貌取人,但此刻三阿哥吓人在先,这点没礼貌,就算是直接叫他外号也是没什么关系。
三阿哥听见这个话,倒是站直绷紧了。
云岸看一眼两人的身高差距,骂骂咧咧的走了。
“唉,江老大,这不是跟您一起坐班么!兴奋,兴奋。”
高二三班能人不少,练枪练弓的个中高手总共四个,也就值一天的班,每人六个小时清理怪物。
其余的是两天一值日,一轮六个小时。其余时间做些工作,清理废墟或者打扫卫生。
这不今天轮到了三阿哥跟着自己。
“大姐头,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江心月对于“大姐头”这个称呼有些接受不能,但是反驳起来又很麻烦,所以也就默认了他们的称呼。
“不去哪儿,跟着我到规定的区域,守好怪物就行了。”
江心月也有经验,带着三阿哥一路转,来到了高二三班的防守区。
三阿哥名叫陆时,十八岁的年纪从一七六窜到一八七。每次回家之后见面,同学就觉得这个人长高了,加上某部电视剧大火,这个“三阿哥”的名头就贴在他的头上。再也下不去了。
适才叫他三阿哥,就是因为不仅名字像,人物外貌像。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像的,所以众人表示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反正也不管陆时如何反抗,如何澄清,这个三阿哥的名头一直牢牢的贴在他的脑门上。
不过两人站在一块,江心月虽然个子相对不高,但是抬头挺胸,气场足有两米八。完全不输旁边的“气宇轩昂”但有些“畏缩”的三阿哥。
“这边是我们要防守的地盘。你就跟着我过来就行。”
江心月拿起了自己的弓,将箭放在自己的手里,就再也不管他如何使用了。
俗话说,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准头,手感,都可以通过一遍遍的练习来达到最佳的水平。
“大姐头,这个怎么练啊?”
“课堂上, 老师是不是教过你,怎么拉弓、怎么瞄准,其他的你就根据你的每次的感觉来就行。”
没有人能是天生的射手,但江心月也知道;也没有人会在拉弓千、万次之后,还一点儿也学不透。
至于在此期间,错误的姿势带来的受伤或者失误,她反正也会根据他的表现来调整。
江心月看着眼前的大块头,又一次将箭射偏,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和人的天赋果然不能强求。上天给了你傲人的身高,却没有给你更加重要的‘射击’准头。”
江心月三箭结束了两个怪物的生命,走到了三阿哥的旁边。
男性的体温微高,江心月贴近他的掌肉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你先这样,这里发力。”
“然后再这里,这里。记住这个姿势,不然受伤了我可不管。”
她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微微抖了一下,就想着开个玩笑放松一下:“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是怎么编排我的,就这么怕我?我也没打过人啊!”
三阿哥微微一抖,江心月看着他的喉结一松一弹,咽了个口水。
江心月被他的态度搞得内心哇哇凉。
“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谎罪加一等。”
三阿哥松紧了下自己的手,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小心”。
随后拉满了弓,“咻”。
箭支从怪物的身体擦出,箭头没入草地,尾羽轻弹发出嗡鸣。
江心月看着怪物惯性前滑,又在空中游了半米欻啦落下。
目瞪口呆.jpg!
“你还是挺有天赋的。”
三阿哥放下弓,长呼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江心月看他有所明悟,倒也不在指点,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安全位置上去。
又是一波怪物袭来,江心月再没有空闲关注三阿哥瞒着的事情。
之后的六个小时,三阿哥的箭支越来越熟练。
最后收工的时候,他的猎物甚至能到两人中的四分之一。比起某些死活不开窍、最后只能占一成收获的,可以说是进步飞快。
不过江心月的耐力好,速度快,加上简直是稳如老狗的弓术,没有三分努力加九十七分天赋的人,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所在的安全位置方圆三米,草木长高了三寸,连血都没有沾到。
三阿哥面上阳光外溢,眉眼都染上了“乐观”的色彩,给人的观感都能上个层次。
但也正是太过阳光,和那个不太聪明的三阿哥,就更像了。
“师傅,你在笑什么?”陆时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笑的那么奸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衣服齐整,裤子也很合适。鞋带松了但是没开。
“我鞋带开了,也没有这么好笑吧。”
江心月摇了摇头:“你别笑,也别做出这么困惑的表情。更像了。”
三阿哥:“。”
--
这一路上,不孝徒弟再也不曾看江心月一眼。
高二三班门口,还是席风负责登记,看到江心月回来眼神就亮了。
“江老大,今天收获如何?”
三阿哥挺了挺胸脯,也不管有没有人问,自顾自的开口:“我陆时出马,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今天收获颇丰。”
云岸白了一眼这个孔雀,绝对不惯着他:“哟,三阿哥出去一趟又长高了!”
陆时低头,向着云岸看过去。众人的头顶在他的目光下一览无余。
“又长高了,总比不长高好吧。师傅,听说你们女人觉得一米八以下的男人都是残疾?”
江心月无意跟他们绕些眉眼官司,她还是丧着张脸。
席风看她的脸色也知道,这回又没有新的怪物来犯。
“鱼鱼鱼,又要吃鱼!我受够了。”席风家境殷实,何曾在一周之内吃过两顿一模一样的饭。这委实让她难过。
江心月堵住耳朵,等着席风发泄心中怨气。
“鱼鱼鱼,江心月今天又要吃鱼咯~”
又是哪个脆泠泠的声音,这次不是提醒,总感觉到了那么两分的“贱气”。
江心月绷着张脸,比空调还能爆冷,路过的人眼见着想打招呼,到最后偷摸摸的溜走。
江心月脱下外套,坐在了沙发上。
是幻觉吗?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江心月的精神不佳,很快躺了上去。
头一沾布就困,这回江心月做了个久违的梦。
白日梦太离奇,给她留下了不小印象。
“你可是不知道,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在大海上,一个人漂泊。”
席风伸手,将江心月快要伸展到她脸上的五指曲紧。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继续。请语气不要那么平淡,我想听个故事。”
江心月食指一曲,混着无名指一块儿,对着席风就是一个暴栗。暴栗的力度不大,但是席风求饶的表情,江心月很受用。
“海上没有鱼,只有猪肉,牛肉,羊肉...”
西风没等到故事,眼睛亮亮的问:“之后呢,这应该是美梦啊,怎么能说是噩梦?”
说着摇了摇江心月的胳膊:“哎呀,别卖关子了。江官人,快说吧。”
“这个梦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你得结合现状来看,才能体会其中真谛。”
江心月一脸高深莫测,没有见过的小屁孩儿们当场上钩,一个个的异口同声:“是什么?”
江心月站起身,向着门外走了两步,之后轻轻的嘘了一声:“之后,梦醒了。”
然后掉头也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半分钟才领会了江心月的想法:“故弄玄虚,逗小孩。”
“所以她是逗我们一下,现在又回去了?”
“我想是这样的。”
“还是这么幼稚,三岁不能再多了。”
众人笑笑闹闹之后,江心月的心情也平复了,但是她却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过去。
因为,她在梦里,感觉到了真实。
梦里自己没有弓箭,只有把不太锋利的剑,对战两头大野猪。
疼痛真实,红烧肉的香味儿也真实,那不是一场梦境。
而且更重要的是,江心月知道了一件一直困惑她的一件事。
芒斯特到来的第一天和今天,那个脆泠泠的声音的来源——小甜甜。
梦里自己漂泊无依,独自站在木筏上,侍弄良田。这很奇怪,但是她适应的很良好。
海上漂流和末日废都,哪一样都不常见。前者是梦,后者是现实。
明明都是一样不真实,但是对于后者江心月总有幻梦成真的感觉。
“是不是最近吃鱼吃多了?”所以觉得自己是在海里生活。
思考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今日没有新菜已经成了定局。
半个小时后,席风敲了敲她的门:“今天是烤鱼,加海带、裙带菜。”
“好了,你先别说了,告诉我什么汤!”
“今天北区的人清理出了校园超市,分到了两瓶糖水罐头。”
江心月眼前一亮:“还不快走,等着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整理下姿容,也不算太糟糕。江心月迈着步向前。
饭桌上,烤鱼红艳艳的,红亮亮、绿油油很是漂亮。
可惜眼前,一个个的面露难色。
“有点想吐,不想吃。”
“我也是,这个罐头什么时候打开。”
“大姐头,我们什么时候去超市哪里探索下,这鱼我可是不想吃了。”
江心月吃的专心,假装没听到。
餐桌上那人提了一次,又打算说第二次。
话一张口,席风给云岸一个颜色。
云岸意会,戳了一下他:“吃饭呢,你的口水要掉碗里了。”
之后情绪热烈,没有人再提及此事。
清理废墟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她这个体育特长生也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
一天六个小时高强度的战斗本来就累得很,一个没有危险得活动,也要拉着自己下水。
而且说话这人,江心月只知道他是同一个班的,但是压根都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说客。
一时间每个人心态各异,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
傍晚时分,江心月窝在自己的床上。
“哒哒哒。”
“哒哒哒。”
两阵脚步声自远而近,脚步声一重一轻。
江心月熟悉两人的脚步,倒是有些诧异。
两人长得好看,说话也能舌灿莲花,怎么忽然来到了自己这边。
这席风是自己的舍友,回来自然没什么意外的,但是这个云岸怎么进来了。
“你们两个,这个点不去外面压马路,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两位小情侣正醒着呢,应该很黏糊的,怎么会回来呢?
江心月似是想到了什么:“需要我回避?”
两人本来静悄悄的脚步还没进去,便被江心月一顿调侃,顿时羞红了脸色。
江心月倒是不红脸,对着两人露出的部位上上下下的、仔仔细细的瞧。
没发现什么蚊子叮得痕迹,也就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讨打!”
两人打打闹闹了会儿,江心月被席风挠住了痒痒肉,不三秒钟就开始求饶。
“说正事,正事儿!不要了挠了,宝贝!”
这声一出,原来看戏的云岸立马变了脸色:“江老大,这是我媳妇儿别喊。”
说着将两人拽开。
“当然知道,但是我看你隔岸观火的,不想让你太滋润。”
“不许叫我老婆宝贝!”两人搂得紧紧的,给江心月放了个大闪。
“别怕宝贝,江大王抢不走我,我才是你的宝贝。”
江心月自取其辱,遂恼羞成怒,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你们,是来,干什么,嗯?的!”
席风接住枕头:“别扔了,水资源也不多,洗衣服不容易。”
云岸说了来的目的:“我打听好今天孟辉演这出戏的理由了。”
话不说完,就朝着江心月挥了挥手。
江心月对于这两信息王者的消息还有些好奇,也就直接凑了过去。
只听见云岸薄唇微张:“超市清理出了新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