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一路镇定自若的朝着凌姝姝所在的院落走去,王府的侍卫们见到来人是丫鬟“春桃”便都没有出手阻拦。
就这样,沈玉娇一路顺利的来到了凌姝姝所在的禅房外。
她正欲推门进去,身后冷不丁的一道粗犷的男声传来:“春桃,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说了,现在还不能进去看吗,会影响到王妃恢复。”
来人正是一直在院中守着的冷烈。
沈玉娇心中大惊,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回头。
冷烈见她这副“执拗”的模样,便想到连日来春桃都担心的不曾好好休息过,而前段时间一直都是他家王爷亲自守着王妃,除了国师,谁都不让靠近这禅房一步。
思及此,冷烈心中一软,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就进去看一会,不要出声。”
“我去院外替你守着。”
说罢,便走了出去。
沈玉娇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蠢货!”
旋即,便推门走了进去。
彼时,楚九卿正带人在丞相府搜查。
他们在沈玉娇的闺房之中搜出了大量瓶瓶罐罐的不明液体,无色无味,楚九卿叫了御医过来查探里面装的何物品。
紧接着侍卫又从床榻里侧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泛黄了的古籍,递了上来。
楚九卿接过古籍,打开翻看了几页,双眼微微眯起,眼底满是森寒之意。
上面记载的是易容之术。
沈玉娇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私下却在偷偷研习易容之术?!
在目光注视到上面标注的笔迹之时,楚九卿瞳孔猛的一缩,迅速拿出了废太子楚君擎临死前给他的字条,与上面的笔迹一模一样。
所以,那个在福安寺后院给楚君擎字条的人,以及在宫宴上给南晚音字条提醒的人,都是沈玉娇!
幕后黑手是沈玉娇!!
其实楚九卿早就怀疑过沈玉娇,只是字条上面的字迹大气凌乱与沈玉娇平常的秀气的字迹截然不同。
他竟不知,一位小小的相府庶女,竟是这样深藏不露。
易容术,字条……
楚九卿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心中猛地一沉,快速翻身上马往福安寺赶去。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迫切的想要回到凌姝姝的身边。
此时,走进禅房的沈玉娇看着榻上沉睡的凌姝姝,眼眸里都是嫉妒和不甘。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昏迷这么多日,静静躺在这都还是这样的倾城绝色,光彩动人。
看得出来,那个尊贵无双,却又杀伐果断的男人将她照顾的极好。
她缓缓走近凌姝姝,近距离凝着她绝色的容貌,眼神中浮现出丝丝说不出的阴暗。
她的声音轻而暗哑:“凌姝姝,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轻而易举的拥有了我汲汲营营想要拥有的一切,甚至更多。”
“哪怕你躺在这昏迷不醒,还是有这么多人爱你,可我呢,努力做好一切,变成别人喜欢的样子,最后却还是落得个众叛亲离下场。”
“这个世上的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占了。”
说着她低低笑了起来,眼神仿佛淬了毒,阴沉的不像话。
沈玉娇伸手轻抚上凌姝姝白皙修长的脖颈,一字一顿的说:“凌姝姝,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真的夺走了我太多东西。”
话落,她双手用力掐上了凌姝姝的脖颈,面上的表情无比的狰狞。
虚无中的凌姝姝只觉自己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漩涡当中,巨大的眩晕感和窒息的感觉层层递进,带着极致的昏沉。
她猛地挣扎,眼前一片空白,等到她觉得意识清明时,睁眼便发现眼前“春桃”正在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
而沈玉娇也没想到凌姝姝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过来,她猛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强大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席卷而来,混乱中凌姝姝瞧见床榻边的香炉,脚上猛然用力将它踢翻,惊动了周围的暗卫和冷烈,瞬间涌了过来,将她们重重包围起来。
沈玉娇无法只能拔出头上的荆钗抵在凌姝姝脖颈上,以她做人质要挟,一步步往后山走去。
冷烈看到醒过来的凌姝姝还来不及惊喜,就看到她身旁的“春桃”手上的动作……
他虎目圆睁,目眦欲裂,怒声质问到:“春桃,你在做什么?”
“你疯了吗,她可是你家小姐。”
沈玉娇不为所动的笑了笑。
“她不是春桃。”凌姝姝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是沈玉娇。”
沈玉娇微微一怔,笑得更加灿烂了,只是眼中的冷意也同样明显:“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你的容貌确实可以以假乱真,但是身上的气味却没有改变,与那天你在河边推我下水时,闻到的一模一样。”凌姝姝淡淡的说道。
沈玉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倒是我粗心大意了。”
“凌姝姝,你的命可真大,都那样了还能醒过来。”
事到如今,凌姝姝知道沈玉娇是铁了心的想弄死自己。
只是她不理解,沈玉娇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子自寻死路。
“沈玉娇,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凌姝姝脸色平静的问道:“你对我这么大的恨意是从何而来?”
“是因为楚君离吗?”
“你住口,你不配提他。”沈玉娇的眼眸猛得睁大,脸上都是恼羞成怒的怨毒。
她的眼神飘忽了片刻,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瞪向了凌姝姝:“都是你毁了我本该拥有的幸福人生,凌姝姝,我恨你!”
说着手中的荆钗因为极大地愤怒而刺进去一分,流出几滴血珠。
凌姝姝吃痛,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分。
围着她们的王府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冷烈眸光森寒的看着顶着春桃样貌的沈玉娇,语气阴沉:“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