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寒渊天乩睡得贼香。
自从主人离开后,他有好几百年没合过眼。
这会儿见到了她,心潮稳定,沾了枕头就着。
莫囚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他半夜出去兢兢业业替小家伙谋划,他搁这睡的和猪没什么区别。
一脚踹上去,帐篷完美散架。
被压了的寒渊天乩毫无察觉,自顾翻了个身,继续睡。
莫囚:“……”
蠢货!
他要气死了!
传影石处,两队暗卫互相攻击。
“想不到啊,桑穹帝一世英名,就是如此教育子嗣的?我家小小姐这才几岁,清白的身子就被储君给玷污了!”
叶叶撸起袖子,露出两截粉嫩的藕臂。
回故不甘示弱,踮着脚蔑视她:“放屁!要说玷污也是你家小姐玷污了我家殿下!我家殿下向来洁身自好不通男女,你家小姐分明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欺辱我家殿下!!”
叶叶一巴掌给他踮起来的脚踹下去,顺带揪住他的衣服领子:“有其主必有其仆,你个蛮横无礼的莽夫!”
回故锁住她的手,青筋暴起:“野村泼妇!”
回冥离这两位远了点,转头问向花花:“他们打了,我们就不用了吧?”
“嗯。”花花高冷颔首:“不用理会。”
叶叶时常犯病,等她累了自会消停。
回冥和她想法一样,反正他们打他们的,只要他不插手,就相安无事。
殿下和帝师之女才多大点,一个没有弱冠一个没有及笄,小孩子之间感情好点完全没问题。
……
君筠不见了。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小团子时常掉队。
三个人一开始还很着急,直到接二连三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找到小团子之后,他们才习惯。
就比如现在,青绛他们停下来,开始分析小家伙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我觉得她可能是去掏鸟窝了,上回听她想看小鸟宝宝的来着。”
莫囚身上的衣服不再妖媚,多少带了点凌乱的意思。
这怪不了他,前一个时辰刚从地鼠洞里把君筠薅起来。
小团子捣蛋太频繁,他已经懒得去换衣服了。
“为什么会掏鸟窝?抓蛇也有可能。”
寒渊天乩不认同他的观点。
君筠第一次消失时,他们慌的要死。
哪儿都找不到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他一占卜,发现是在蛇窝里。
等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君筠正拿着一条蛇打结了玩儿,旁边还有一颗差点碎掉的蛋。
最后他们好说歹说,才让蛇群原谅了小团子。
青绛没发言。
因为他看到了,前方的泥堆里面,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啪!”
一团稀泥飞来,精准降落在他前面的地上。
莫囚不受控制的往后退,表情很是精彩。
“青绛哥哥,你看君筠找到了什么!”
君筠一身稀泥,整个人完全包裹在泥巴里,手中捧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虫子飞奔过来。
“小心点,别碰着。”
青绛也不躲,就站在原地接住兴冲冲的君筠,丝毫不在意他被泥水弄脏。
小团子整张脸却黑,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白的。
咧开一张小嘴,高举虫子:“看!好大的蚯蚓!”
莫囚无语住了。
他请问呢,小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好的人不做,去当个泥猴儿!
青绛动用了一方清洁术,把君筠给洗了个干净:“很漂亮的蚯蚓,君筠真厉害。”
寒渊天乩一瞅那虫,体长约摸半米左右,胖的滚圆。
嘴上的触须黏黏糊糊,全方位蠕动伸缩着 ,确实“漂亮”。
但按照他活了这么多年的所见,这东西死了都不可能会是蚯蚓……
君筠可不在意别人是什么想法,她把跟自己一起被洗干净的虫子送到青绛手里:“给,这是君筠送给哥哥的礼物!”
青绛的手放在虫子面前,显得很是犹豫。
他是不喜欢这种黏黏糊糊软软烂烂的东西的……
只是,这是小团子送给他的,青绛迟疑着,最后还是把虫子接到手中。
君筠沉默了。
青绛是傻了吧,她记得他最讨厌这种东西的来着。
嫌弃的情绪都已经溢出来了,他怎么还不讨厌她,露出本性?
君筠将虫子扒离了青绛的手心,扔到一边儿老远的地方去。
她确确实实是听得真切,青绛也跟着回来了。
可是他的态度属实奇怪,按理来说,他该是趁她现在还小,一剑杀掉以绝后患的。
还是说,他这会儿子是发了慈悲心肠,不忍心伤害一个小孩子,想着把她养肥了之后再做掉?
青绛不知她仅隔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脑子里就安排上了不少戏码。
他困惑的伸着手,白皙的掌心处还沾了些许粘液:“不是说是送给哥哥的吗,怎么扔掉了?”
“你不喜欢。”
君筠笃定道。
青绛颇为头疼,自从她遭遇了那么一桩子事后,性子越来越和上一世贴切,变得古怪蛮横起来。
兀自去捡起了那只被摔到七荤八素的虫子,忍着软趴趴的恶心触感,对她挂起一抹笑来:“只要是君筠送的礼物,哥哥都很喜欢。”
君筠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住,差点没给咳死。
青绛见状顾不上拿着虫子,随手将它丢给莫囚,仔细为她顺着背:“怎的无故咳嗽起来,可是身子又开始难受了?”
君筠面若菜色,好像生吞了一只苍蝇。
夭寿啊,青绛莫不是被夺舍了?
要不是怕玩脱,她现在就想揪着他的衣服领子质问:你装什么装,当初拿剑砍她的气势呢?!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君筠别扭的不去看他:“没有事。”
跟她玩儿套路是吧?
总有一天,她会亲口从他身上套出来最真实的想法。
君筠郁郁着,前方的稀泥中翻涌着那虫子的族群,看起来恶心至极,让她本来就差的心情更是降至冰点。
时光剑的位置位于北边。
他们这几日所走的方向也是如此。
上一次来这里时,时光剑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倒是不同,同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二十七个人,此时如狼似虎的蹲守边缘。
每一位都想独吞那剑,故而形势紧张,彼此互相紧盯彼此,谁也不愿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