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啊,你先回去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跟着我跑这么远,辛苦了……”
张破岳冲着孙大牛笑笑,孙大牛倒是听话,说声不辛苦,转身就往回走。
直到看到孙大牛走出大门,周光义忍不住没好气冲着张破岳埋怨。
“老张,你办这事就不地道了啊,周栀是我闺女也是你亲外甥,你就这么糊弄人?”
“啥玩意,我这不是上市场买了一只羊送过来,我自己拿着也不方便,就让孙大牛帮帮忙嘛……”
张破岳一脸坏笑。
“你的意思是,你让孙大牛来家里是为了给你当苦力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这不是想着,孙大牛这个小伙子成长经历跟志远差不多,人又憨厚老实,以后也有成长空间,咱们周栀又是个脾气毛糙的,找个性格憨厚老实的小两口在日子过着消停……”
张破岳不好意思咧咧嘴巴,这小子在单位的时候的确是个业务能手,在各种技术比武中也是名列前茅,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头,他就是没有注意到,这小子身上有股呆劲啊。
他的确是跟他提到过要到周光义这里相亲的,可他一进屋就被程向雨吸引过去了,这人都没有搞清楚身份呢,就开始做自我介绍了!
看周光义两口子及周栀的态度,不用问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他咧咧嘴急着为自己开脱。
“婚姻大事,自然得讲究缘分了,跟小孙不成,只能说你们缘分不到,再说了周栀找对象的标准你们倒是说一下,我也好照着标准来找人嘛……”
“舅舅啊,你就别操心我了,你就赶紧到宁阿姨那儿去吧,自己的事情都张罗不明白,哪里来的功夫管这些闲事?我看你就不是说媒的料!你就省下时间跟精力好好陪着宁阿姨!我说舅舅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咋就那么不开窍呢,你知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啊,宁阿姨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你傻不?”
周栀干脆打断张破岳的话。
“嘿,你这个小鬼头,竟然教训起我来了!”
张破岳佯装抬手就要打周栀,对这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他是一点招数都没有,知道了周栀的身份之后,对这个孩子越发疼爱了。
可小丫头说的话还真是有些道理,不能把事情放着不管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宁雪梅,还得好好跟她缓和关系才是。
心里有了想法,他拔腿就要走。
田心萍乐呵呵跟张破岳说不着急,正好中午就要蒸红豆包,粘糕,枣糕,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吃完饭就把这些东西每样都拿一些送到宁雪梅那儿去。
田心萍洗洗手招呼着周栀过来帮忙,这会孩子也睡着了,姚宁静同程向雨也从卧室里出来,洗干净双手到餐厅帮着干活。
程向雨哧哧笑着同周栀打趣,问周栀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孬好也算是经历过相亲的人了,既然对舅舅介绍的孙大牛不喜欢,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也好让长辈照着你的标准去找。”
“啥玩意啊,一开口俺俺的,人都认错了,一步就迈到结婚生孩子上了,他咋不上天呢!”
周栀冲着张破岳翻着白眼,故意用肩膀撞着程向雨。
“看着老实,心里开着花呢,上来就找屋子里好看的姑娘了!”
田心萍一边熟练包着红豆包,抬头冲着周栀就是一通训。
“这怪谁啊,这得怪你自己啊!成天疯疯癫癫的也不好好打扮打扮,年龄大了成了大姑娘了,可不就得有个姑娘样子!”
“妈妈啊,穿红着绿的我穿着别扭啊,我就喜欢穿军装!妈妈啊,你就别急着张罗给我找对象了,看你们这架势,就像是迫不及待把我从家里赶出去似的!就不怕我伤心啊……”
田心萍实在是没有办法,无奈骂一声死丫头,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算了,等有合适的再说吧,还真是不能逼她了!
看看,让她过来帮忙做面食,明明是包红豆包,她一会捏成一个胖小猪模样,一会又捏成一个鸭子,还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停嘎嘎笑,这疯疯癫癫的模样,要是嫁人了,再摊上一个事逼婆婆,那日子能过好了?
就等着她稳稳心性吧!
而儿媳妇姚宁静同程向雨两个人就稳妥的多了,一个擀面一个包红豆包,两个人看着周栀不停咯咯直笑,姚宁静两个巧手来回那么一捏,就包出一个褶皱均匀变白胖胖的包子了。
红豆包做好,又分别做了一些粘糕、枣糕和光头大馒头,红豆包出锅放到盖帘上晾着,用一个铝铁盆装了一些放到大厅桌子上,哪个饿了拿着吃就行了。
周光义从昨天做好的卤煮里切了一个猪耳朵,一块猪头肉,卤煮就放在院子里的大缸里,上面盖了一个盖子阻挡灰尘,京市这边冬天天气寒冷,冻了一晚上,汤水都冻成肉冻,连肉带汤水切盘子,配上甜丝丝的红豆包,那叫一个美味。
张破岳一个高兴,还多喝了两盅。
以前一个人过的时候,那叫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他还替周光义操心,感觉一家那么多人在一起,成天闹哄哄的,哪里有他这个单身汉过的自在。
可现在他完全不是这个想法了,他特别羡慕周光义了,他从心底里盼望着宁雪梅能够恢复健康,他也能过上有声有色的有人间烟火气的温馨小日子。
下午两点多钟,所有的面食都蒸熟出锅,田心萍找到一个干净篮子,篮子里用包袱铺了,把还散发着热乎气的面食一一放到篮子里,嘱咐张破岳趁热给宁家爷俩送一些过去。
看三个孩子也睡着了,姚宁静提出要跟爸爸一起过去看望妈妈。
好不容易一大家人团聚,姚宁静心里对妈妈再担忧,也从来不肯把自己的担忧表露在脸上。
她对妈妈的担忧,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姥爷多次来周家这边,现在的姥爷已经明显比印象中的模样苍老了许多。姥爷说了,他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苗医,也算是小有成就,一定会帮着妈妈恢复健康的。
一个星期过去了,妈妈的病情有好转的迹象了吗?
她心里有着强大的期望又有着浓烈的不安,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毕竟妈妈已经中了二十多年的蜘蛛蛊,要想彻底根除,只怕是难!
可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那也得去尝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