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福这一下子打砸的不轻。
血水顺着程向前的额头往下流淌,按在伤口上的手帕都被血水浸湿透了。
程向前疼痛的五官扭曲,脸色都变的蜡黄,身体都禁不住打哆嗦。
顾不上跟醉汉理论,他狠狠瞪一眼脸色煞白的姚如月,转身掉头就往外走。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差点出了人命!”
“姚平福糊涂啊,他这一下子,人家还能跟姚如月好?”
“姚平福只怕是要摊上官司了!”
程向前一手捂着头上的伤口强忍着疼痛大步狂奔,血水顺着手臂流淌,棉袄袖子都被血水染红了。
腿短身体肥胖的苏巧玉都被他远远拉在身后。
“快,快,先前,拦一辆三轮车,我们上医院包扎!”
苏巧玉在后喘着粗气大声吆喝。
“头破了?打成这个样子,万一落下个伤疤啥的,这么俊秀的小伙子不得毁容了?要是我,我定不跟他算完,我一定得报警!还分房子,分个屁!”
冯翠花快步上前,把手里的一块棉花塞到苏巧玉手里,冲着姚平福家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苏巧玉咧着大嘴巴剧烈喘息着,抓着手里的棉花冲着跑在前面的程向前大声呼喊。
“用棉花止血,用棉花止血,报警,我一定要报警……”
拦了一辆车送程向前到医院包扎,苏巧玉说什么也要让儿子在医院住下了。
她说儿子程向前可是师范大学的大学生,不管现在上学还是以后教书育人,都是要依靠着脑子吃饭的,万一要是砸出个好歹,得让姚平福负责!
得天亮了大夫上班,一定得好好检查检查。
一个电话打到了莲花县派出所,这还了得,纺织厂工人酒后行凶,把县宣传部长的儿子打出脑震荡了!
把他抓起来再说!
当天晚上,一辆警车就开到了纺织厂大院,姚平福直接被带走了。
宁红梅想死的心都有。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费了半天劲,才把洒在家里的猪血清扫干净了,家里又被飞溅上了一些血污,墙壁和门上糊画着一个个的鲜红的血印子,看着就像是恐怖片现场似的!
这还不算,男人还被警察带走了,听警察的意思,在事情落实好之前,姚平福只怕是要在那呆几天!
非但要赔付程向前医药费,还要给予对方一定的损失。
她心里乱糟糟成了一团麻绳,偏巧闺女姚如月在那里鬼哭狼嚎非要不活了。
姚如月清楚知道,出了这么一个事情,她跟程向前之间绝无可能了。
依她这样的条件,能找到程向前这样的对象,那是烧高香了。
她自己都感觉亲娘干的这件事不怎么地道,这件事都是宁红梅一手运作的,跟她无关!
可不等她跟程向前解释明白呢,酒鬼爹一酒瓶抡过去,直接把她跟程向前的所有可能给打成泡影了!
看程向前血流满面一脸仇恨的看着她,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备受失恋打击的姚如月,把一腔愤怒一股脑发泄到宁红梅身上。
“你可以为了一口饭吃嫁给自己的亲姐夫,可以为了一个房子把自己的闺女卖了,你还有什么恶心事情不能干的!”
正弯腰拿着拖布擦拭墙上血污的宁红梅,听到闺女的指责,蹭一下站立起身,转过身指着姚如月的鼻子尖就是一通叫骂。
“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
“你别说是为了我,你看看你找了个什么男人!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现在竟然把程向前打伤了,我跟他彻底完了,完了!”
被愤怒支配的姚如月,如同疯子一般跳着脚指着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宁红梅叫嚣。
“如月啊如月,他是你亲爹啊,你能这么说我?”
刚刚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的宁红梅,抬头一脸气愤地冲着姚如月破口大骂。
“你们,你们……果真是跟外边传的一样,姐夫小姨子早就搞在一起了!你们,你们简直是恶心!”
姚如月脑袋嗡嗡直响。
她有点不敢承认这个从小就被家属院婆娘说道的事实。
家属院的人都说,宁红梅之所以急溜溜嫁给丧妻不到一个月的姚平福,因为她带着的孩子就是姚平福的闺女。
她本来就是姚平福的私生女。
她被宁红梅亲口说出的这件事恶心到了,本来心情不爽的她沮丧到了极点,指着宁红梅的鼻子尖就嚷嚷一句恶心。
“混账!”
宁红梅一个耳光甩到了姚如月的脸颊上。
这记耳光用力不小,姚如月的半边脸颊立马红肿起来。
“你们你们……”
她一头冲到了屋子里,砰一声用力把门摔上,一头冲到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看到女儿被发疯,宁红梅不干了。
她一把举起手里的拖布,朝着姚如月的房门就砸过来。
混乱中她的大脑突然清醒了,每次都是姚宁静来了之后,家里一定会出事,
她嘴里大声哀嚎姚平福,都是你那大闺女害的!
每次她来家里保准没有好事,宁雪梅害我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留下的野种也害我!这对狗娘俩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不装了,她真的装不下去了!
她甚至怀疑,那封举报信也是姚宁静写的!不然为什么她一来,厂办立马就开始查分房子的事情?
宁红梅这才感觉不对劲。
依着姚如月的性子,听到她砸她的房门,怎么着也得出来跟她干一仗。
她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
这么一想,宁红梅顿时头皮发麻,爬起身飞快朝着姚如月屋子里撞过去。
门竟然反锁着!
“砰砰砰!”
宁红梅发疯一般抬手疯狂拍打着房门,嘴里大声呼喊着姚如月的名字。
“如月,如月,开门,开门!”
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红梅着急了,快速后退几步,使出浑身的力气使劲撞击着房门。
哐!
宁红梅感觉半边身子撞得发麻,整个人也摔了一个大马趴,一抬头,顿时吓得心惊肉跳,条件反射般嗷的一嗓子喊出声。
“如月啊!”
姚如月在窗户上挂了一条床单,人这会脑袋套了上去,两条腿耷拉在下边,看上去人已经不行了!
她竟然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