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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起贺九郎在张虎额头写什么字,又勾起张虎的满腔怒火,他指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悲愤的问:“古公子,你相信吗?贺公子居然在我额头写下‘笨蛋’二字。”真是杀人又诛心,要不是律法不允许,他真想打死他。

古望舒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其实他很想说以他对贺九郎的了解,这种缺德事他肯定能做的出来,但顾及着张虎的心情,他只能怒瞪贺九郎一眼,然后对着张虎抱拳道:“张虎兄弟,真的对不住,我代九郎跟你赔不是了。”

张虎闪身避开他的礼,直言道:“这不关古公子您的事。”言外之意就是并不打算原谅贺九郎。

“九郎——”

古望舒对着贺九郎使眼色,贺九郎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张虎兄弟,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般小心眼,不然会长不高。”

这算是道歉?不但张虎想打人,古望舒都很想揍贺九郎一顿。

他丢给贺九郎一个“你快闭嘴吧”的眼神,然后对着张虎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就算吃过亏也改不掉,以后 ……以后 ……”他想说以后有他栽跟头的时候,但身为君子这种话万不能说出口。

以后这场子我一定要找回来。张虎捏紧拳头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心知这个话题再拉扯下去,也无法圆满解决,古望舒便岔开话题:“昨夜江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天亮时吵闹了一阵子,我出来的时候看他江府花园的石板路被反复清洗过。”

“我知道。”张虎压低了嗓音,“江府昨夜死了一个丫鬟。”

“啊?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贺九郎凑过来道,张虎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古望舒也被这个消息惊讶到,“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江家报官了吗?”

张虎神秘兮兮的摇头,“没有,江家将消息瞒的死死的,但我自然有我消息的来源。”贺九郎脸上的不服气,让张虎的气稍稍消了那么一点点,“那丫鬟死的很惨,被人从后面用石头砸破了脑袋不说,凶手还在地上用血写了五个大字。”他戏剧性的停下,等待他们的回馈。

果然,贺九郎觉不住气,“那凶手写了什么?”

张虎当没听到,只望着古望舒,意料之中的古望舒问道:“那凶手写了什么?”

“一报还一报。”

古、贺二人对视一眼,一报还一报这个词十分耐人寻味,可以肯定是在寻仇,只是这仇家到底是谁?

“是丫鬟得罪了人?还是凶手借此来警告江老爷?”

“丫鬟能得罪什么人?凶手肯定针对的是江老爷。”贺九郎兴致勃勃的说完,又惋惜道:“要是我昨夜多留半刻或许就能看到凶手是谁。”

古望舒不理他,问张虎,“你家大人怎么看?”

“大人也觉得凶手是冲江老爷去的。”张虎说完又道:“大人还让我转告古公子,如今江府是多事之秋,您最好还是搬回衙门来住。”

“不妥。”古望舒慢慢摇头,他抬眸看向二人分析道:“多谢中正挂念,不过我不能走,你们想江府前脚出事,我后脚就离开,怎么看都万分可疑。若我去了衙门,只会让江老爷对中正也生出怀疑,那样的话那对母女的案子就更难破。”

“话虽如此,可古公子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我家大人并不希望公子您以身犯险。”要是住在江府的是这个可恶的贺九郎,张虎才不会多嘴规劝。

“不妨事的。”古望舒道:“今早江府的吴管事特意来探我口风,与我东拉西扯的聊了半天,我趁机告诉他我与你家大人熟识,刚来鸣沙县就拜访了他,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应该不会拿我怎样,毕竟我也不是杀害那丫鬟的凶手。”

“那到底是谁杀害了那丫鬟呢?”被冷落的贺九郎不死心的问道。

“暂时不知。”古望舒叹气,“看来江老爷的仇人不止一个。”

接下来他跟张虎细细说了,他在江府密室看到了景象,“你将这些说给中正听,看看他有什么线索。”

张虎点头一一记在心中,末了他突然问了一句:“古公子,你说那丫鬟拿生肉供神,你有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肉?”

这个问题让古望舒愣在那里,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道:“似乎是 ……牛肉 ……吧。”

“你肯定不是人肉?”

古望舒吃惊的望着张虎,“人 ……人肉长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啊。”

“那公子你怎么确定是牛肉?”着着自家大人在衙门里混,外表大大咧咧的张虎也变得心细起来,也学会了不少破案的技巧。

古望舒闭上眼,仔细回想昨夜看到的一切。

那叫红柳的丫鬟先是收掉之前的供品,然后从食盒里取出三盘生肉,他只望了一眼看到是生肉后再没多看。现在细细回忆,供桌的颜色质地像是黄花梨,盛肉的盘子为黑瓷,盘中的肉 ……

“盘中的肉颜色深红,绝不是鸡鸭等禽类,又不像猪肉那般有厚厚的脂肪 ……”他一个读书人,讲的是君子远庖厨,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生肉,这实在难为他了。

“小二——”张虎一拍桌子打断古望舒的凝想,“给我们上一个暖锅,切一斤牛肉,再切一斤羊肉上来。”

小二一脸懵,望了望窗外白花花的太阳,“公子,你是在开玩笑吧,这天气热得要换夏衣了,您要吃暖锅?”

“对。”张虎神色镇定,“我这两位朋友从京都远道而来,他们第一次来咱们鸣沙,我自然要请他们尝尝鸣沙特色,你快些上菜莫要废话。”

小二很爽快的接受了这番说辞,立即道:“原来如此,小的这就去库房里找暖锅,很快的,毕竟是半个月前才收起来的。”

不多一会儿加了热炭的暖锅端上桌,还没靠近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贺九郎将手里的扇子抡出了残影,也止不住脸上的汗水。

待小二离开,张虎指着一同送来的两盘生肉道:“古公子,您看这盘是牛肉,这盘是羊肉,你昨天看到的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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